筑本身。
他沉浸在建筑美学的国度,没有分给九方一个眼神。身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嘴唇颤动着好像在默念什么,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图稿,他在建造属于他的美学王国。
九方没有去打扰卡维,她找了房间的一角安安静静的坐下,开始回想提瓦特的事,博士、愚人众、艾尔海森、赛诺……她认识了好多人,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舞台,她在上面一个人跳着舞,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谢幕,其他人从她身旁穿过,可她不敢叫住他们,毕竟她可是无恶不作的博士手下啊。
她无法卸下伪装,她太累了,周旋在教令院和愚人众之间令她身心俱疲,眼皮慢慢地变重,意识逐渐远离了身躯。
今天稍微休息一下吧,偶尔奢侈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等到卡维从自己的建筑稿中脱身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他环顾了房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蜷缩起来的身躯。这么久他一直在画图,完全遗忘了九方。
卡维有点愧疚,是九方的建议给了他关键的灵感,不过他却把九方抛在一旁不管不顾。如果让母亲知道,一定会笑着埋怨他居然会忽略女孩子,跟他那个沉迷于学术的父亲一样。
不想打扰九方休息,卡维轻手轻脚地朝着九方走去。
她睡得不是很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皱起,眼睛下面有青色的阴影,估计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少女的脸没有同龄人圆润,反而因为消瘦而微微凹陷,脸上的眼睛却又大又秀丽,让卡维想起他曾经喂过的眨巴着水润眼睛的小猫,可九方不会像猫咪一样冲着卡维喵喵叫撒娇。
她看上去需要好好休息,卡维不忍心叫醒她。房间里没有可以避寒的毯子,他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少女身上,希望衣服上的酒气不要熏到她了,毕竟还是个不能喝酒只能喝咖啡的小女孩。
在脱下衣服给她盖上后,卡维突然觉得有点为难,他现在不太好离开,留九方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苏醒,但是如果留下来,以他们的关系并不合适,那属于情侣和夫妻,而不是才只见过两次的还算不上朋友的人。
“水……水……”
卡维听见微弱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起身去拿杯子,装了一杯温度适应的水给少女喂下。
少女有点干裂的嘴唇,随着水的滋润,逐渐恢复了红樱桃般的釉色。卡维有些难为情地移开了目光,却突然想起,这个杯子是他喝过的。他没源地开始心慌意乱,这好像房间里放了几个被毙掉的建筑手稿。
他刚才还坐在少女旁边,但现在却再也坐不下去了。他拿好杯子,但没有把杯子放回原处,他总觉得这样是不适当的,他不应该再用这个杯子了,但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敢细想。
九方感到脖子有点酸痛,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对导致的落枕。她醒来的时候,星星还占据着一半的天空,星光隔着窗户,影影绰绰的。她慢慢起身,有东西从她身上滑落,在快要掉到地上前她接住了它——那是卡维的外套。
她嗅了一下外套,外套除了蔷薇和酒的气味,还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独属于少女的香气,她突然不想把外套还给卡维了,这太难为情了。
说到卡维,卡维缩在离她最远的房间一角,他就坐在那个椅子上,脸靠着书墙,只留给九方一个过分绮丽的侧影。
九方没有去打扰他,他一定很累了。他的手稿画的明明只有建筑稿,可九方却好像看见了卡维的心血一滴滴顺着笔尖往下流淌,在一遍又一遍地否定自己的心血后,他终于到达了他理想的美学国度。
晚安,卡维,做个好梦。
九方在心里默念着,她蹑手蹑脚来到书桌旁,撕了一道小小的纸张,在上面写到,“我先走了,谢谢学长的照顾,外套我洗好后再还给学长。”
然后就抱着卡维的外套,轻轻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卡维就睁开了眼睛,他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九方,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可以和九方坦诚相处,而现在不行。
或许是因为之前九方给他提了真知灼见,可他忽略了她很久?又或许是,他突然意识到了面前的是个少女,一个拥有圆润双唇的少女,虽然她现在还喝不了酒,但很快就会有很多教令院的男孩试图约她出去喝酒。
卡维走到书桌前,没有开灯,借着星光看着九方的留言。九方还客客气气地叫他学长,可她明明一直直呼艾尔海森的名字。
每次卡维看见她,她总是和艾尔海森在一起,虽然艾尔海森永远摆着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臭脸,但却跟以前卡维记忆中的不同。
艾尔海森一向是会选择性回应的,他不会回答一些他自认愚蠢的问题,但艾尔海森总是愿意回应九方的。九方在他面前,永远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嚣张劲,但艾尔海森却没有计较这一点。
要知道艾尔海森可从来没有对他卡维好脾气过,他的话一向都是冲着噎死卡维来的。
卡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