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破碎的时代,只言片语足以构成我们的交谈,
零落的记忆便是我们共有的历史。
——艾略特
穿过喀万驿,庞大有如巨人的防沙壁下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那便是连接须弥雨林和沙漠唯一的合法通口。
赛诺走得静悄悄地,没有引起同为风纪官同僚的疑心。他书面上的借口是调查上次的须弥“人体改造”案。对,就是九方那个案子。
但除了赛诺自己,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想调查什么。
沙漠的风沙一向那么大,烈日没有遮掩地直直扫射下来。
如果是提纳里那个家伙,走一会儿估计就要找个阴凉处歇息了吧。赛诺心想着,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提纳里明明拥有沙漠阔耳狐的古老血统,却一点都受不了热。
但赛诺可不像提纳里那么娇气,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教令院度过,但赛诺不会忘记沙漠,他毕竟还是沙漠的子民。
正当他想到远在森林的友人,一阵狂风突然无故升起,席卷出块块如乌云一样笼罩天地的沙尘暴。这些尘沙裹挟着细沙、仙人掌和镀金旅团杂物一起向赛诺袭来。
啧。
风纪官发出不爽的叹气声。不知道是不是赛诺的错觉,这些年来沙漠地区的极端天气越来越频繁,沙尘暴、地动、干旱越来越变成家常便饭。
而不光是沙漠地区,就连雨林也……
赛诺听提纳里说过雨林的情况。以提纳里本人的学术天赋,他本可以舒舒服服地留在教令院生论派任教,甚至还可以成为最年轻的贤者。
但提纳里必须去雨林了。
一是提纳里所在的古老种族曾经与大慈树王许下过守卫雨林的诺言,二是提纳里本人放心不下情况越来越恶化的死域。死域仿佛在生长一样,尤其是最近几年,它们更加频繁、也更加顽固和难以根除。
虽然有巡林员在负责处理,但提纳里决定用自己的所学尽可能减缓死域扩张的速度。
他没有说根除,赛诺心里也清楚原因。
那是即使在教令院也鲜有人知的原因——世界树正经历一场病变。
没有人知道世界树感染了什么样的疾病,也没有人知道如何治愈或根除世界树的顽疾。
世界树的疾病就跟教令院的历史一样漫长,自从身为世界树化身的大慈树王离世后,学者便再也无法知道世界树的具体情况,他们只能通过地表的异常来粗略判断。
而目前……不容乐观。
世界树的情况一天变得比一天更糟,可学者们还没有拿出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案。而这会无疑导致……更多的疯狂和铤而走险。
现在的赛诺就来源于一场学者的疯狂。
他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沙漠小孩,但是有学者拿他们这些无人看管的孩子做了人体试验,只有赛诺活了下来——作为赤王一部分力量的载体。
但实验没有成功……降临的不是赤王的智慧,而是残缺的赤王力量。
出于愧疚,发现他的学者居勒什收养了赛诺,并用贤者的力量庇护他,让赛诺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居勒什一定想让赛诺远离阴谋和黑暗,像大多数学者一样过完安安稳稳的一生。
但赛诺还是选择踏上了风纪官之路,赤王的智慧虽然没有降临到他身上,但赤王的力量赋予了赛诺远超常人的果断和坚韧。
拥有赤王力量的自己,应该去管束学者的疯狂,去保护像过去自己那样的弱者不沦为某个“伟大”实验的牺牲品,而不是坐在办公室一辈子与其他学者辩经求学。
而有关那次实验的具体细节已经被永久封存,学者们知道的只是一部分真相,他们一定以为实验失败了,赤王的智慧无法降临于世帮助他们解决现存的须弥问题。
但是只有赛诺自己清楚,实验确实是失败了,但失败的原因并不是学者们想的那样。因为赤王和祂的智慧已经从提瓦特大陆彻底消逝。
而是因为……赤王还存在着。
是的,“存在”。
赛诺只能用这个词来定义赤王的现状,祂绝不是已经陨落了,而只是在目前的须弥无法发现祂的存在。
虽然赛诺也不清楚赤王到底在哪里,以及是否会有一日归来须弥。然而,只要他还能使用这份来自赤王的力量,那么赤王就必然“存在”着。
而那些学者搞错了实验的前提,不应该去召唤赤王遗踪,而是去唤醒——去唤醒赤王。
这么多年来,赛诺都对这个秘密三缄其口。因为要保护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连拥有秘密这个事实都一并隐瞒下来。
可是……最近在沙漠地区流传着奇怪的“谣言”。
那谣言在沙漠民和雇佣兵的口口相传中日渐壮大,他们说:赤王即将复活归来,会带领沙漠民夺回属于沙漠的荣光。
这样的流言赛诺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就连与赤王力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