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浑身解数将人拖进了屋里。
婆母严氏扶着门框,目眦欲裂,却不能出去看她的夫君。
这间院子是侯府的主院,是她和荣阳侯生活了几十年的院落。
木门并不足以抵挡羽箭的攻击,钟灵媛把几人都安排进里间。
她担心蔺君朔,她痛恨自己那前世模糊的记忆,本就不是一样的轮回,如何让能轻信前世?
她固执地站在那里,不多时听到一阵马蹄和嘶鸣,紧接着是一男子的高喊声:“祁王谋逆,已被斩于上阳宫外,尔等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钟灵媛连忙去看,府外的士兵极多,很快制服了苟延残喘的叛贼。
庆川脸上好几道血迹,“夫人,安全了!”
严氏从屋里冲了出来伏在荣阳侯身上失声痛哭,她摸了一手又一手的鲜血。
蔺允熙跪在荣阳侯身侧,大理寺卿疾驰而来,急急下马,揽住了妻子和身侧的两个儿子。
月丹就站在钟灵媛身后,庆川抱着她安慰。
蔺玄瑞害怕坏了,两只手都抓紧了母亲,钟灵媛摩挲着他的头。
许多人都在低声哭,蔺君然朝被捆住的那个银枪将军拳打脚踢。
好似风声都近了,钟灵媛没看到旁人,只看到了才下马的蔺君朔。
想必他也刚经过了一场恶战,想必他也一定很累了。
蔺君朔身上的紫袍都被染成了黑色,肩上的几道伤口往外渗着血,他惯常是温煦的,此时眼底却都是嗜血。
蔺君朔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他手中的剑有了豁口,却也称手。
他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将军面前,哑声让蔺君然让开,然后举起了剑——
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的头颅停下了,那双眼睛还透着惊恐。
钟灵媛及时捂住了玄瑞的眼睛,但她要告诉孩子,父亲做得没错。
她还要过去抱抱他,说没事,还有我。
然后她就越过蔺君朔的肩,在血腥气中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
钟灵媛记起来了,那高喊叫叛贼投降的声音太熟悉了,前世在她耳畔响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