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为了方便管理和看押,傅承安让人把派出所周边的几个院子都租了下来,眼下刚好方便行事。
不止是许安诺出门要翻墙走旁边,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否则就现在派出所都被围了的架势,所有人都会出行不便。
家里还有菜,许安诺也没去买菜的意思,她离开了派出所之后,便直接回了住处。
许安诺一路上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人在盯着她似的。
但她转头去看的时候,又没发现人。
反复多次猛然回头都没发现任何动静之后,许安诺以为是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又熬了一个上午,累坏了,感觉错了,也就没再多想。
许是知道家中有父母在等待,哪怕明知生母还是个病人,给不了她什么帮助和情感回应,但她依旧带着几分难言的激动和欢喜。
来到门口,许安诺还站在原地缓了缓神,等她收敛好了面上过度欢喜的情绪,这才抬手敲门。
她敲门没几下,里头就传来了一声回应。
“来了,稍等会儿,马上就来开门。”里头传来了吴余昶鹭的声音。
许安诺听着,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这是她亲爹的声音啊。
以前她想都没想过,出门回家,还能有家人在等,如今真正实现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毕竟不管是许志国还是秦荷花,都未曾给过她对家的期待,反倒是刚见面的吴余昶鹭和胡月雅给了她这种归心似箭的期待感,难道这就是血缘亲情的力量吗?
没多会儿,大门被打开,吴余昶鹭出现在门口,看到许安诺,他的面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安诺回来了,来,快进来。”
吴余昶鹭手还伤着,便主动侧身让她进来。
“我妈她今天状态怎么样?”许安诺边往里走,边问。
吴余昶鹭都还没来得及回话呢,许安诺就被扑面而来的人一个熊抱。
巨大的力道撞得她整个人都在往后倒。
还好许安诺就在门边,被这么一扑,她赶忙随手往后抓住门板,稳住身形。
一旁的吴余昶鹭也忙伸手抵在许安诺的后背上,免得她被撞倒。
“妈妈……”胡月雅激动的声音传来。
许安诺:“……”
她正无语间,胡月雅却在她的脖颈边上蹭了蹭,柔软又梆硬的不同触感让许安诺的心不由得一颤。
柔软的是胡月雅还完好的那半张脸带来的触感,梆硬的是另外毁掉的半张脸带来的触感,就像是不同的两个极端,带来了冰与火的冲突。
偏偏她还特别委屈地说:“妈妈,想……”
许安诺闻言,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胡月雅想说的是‘妈妈想你’。
虽然胡月雅不通人事,神经有问题,可是胡月雅对她的亲近好像是纯天然的,看到她就喜欢,就恨不得多亲近她,哪怕她们昨天才相见,她却已然对她有了深深的印象。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关系和感应。
许安诺软了眉眼,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妈妈乖,先让我站直好不好?咱们站直再说话。”
胡月雅的力气太大了,这么扑过来抱她,她整个人呈后仰的姿势。
如果不是她抓住了门边稳住身子,吴余昶鹭又在一旁撑着她,她真能被胡月雅直接压到地上去。
胡月雅听到她的话,懵懵懂懂地放开了手,松开了许安诺。
不过她显然安全感缺失,松开了许安诺的手已经很自然的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
许安诺弯了弯眉眼,站稳身子之后,便主动牵着她的手,安置在自己的手心里。
“走吧,咱们回家说话。”许安诺温声说。
胡月雅对许安诺的话其实给不了什么反应,她对许安诺是一种渴求和需要,她知道自己想要和许安诺呆在一起,想要亲近许安诺。
但是她又没有那么的明白,懂事,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遵循本能而已。
吴余昶鹭见许安诺并不嫌弃,也毫不芥蒂的拉着胡月雅的手朝着院子里走去,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
他和月雅这辈子过得并不顺畅。
他们两人幼年和青年时,国家还处在风雨飘摇的日子中,他们都是有着坚定信仰的有志青年,都选择了在那个年代投身抗战,报效祖国。
建国之后,他们在建国之初各自为工作忙碌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年纪更大了些,才因为他偶然醉酒后的结合,停下脚步结婚生孩子。
可命运并不眷顾他们,从确定胡月雅怀上孩子开始,他们的日子就变得动荡不已。
后来胡月雅更是被折磨得发疯了,认不到人,生存只能靠他。
他本以为他们两个这一辈子都只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