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妻,向来在外人面前端着的就是正妻之范,但是待家中仆侍都极好,尤其是后院的妾室姨娘们,从不甩脸色对她们,甚至孩子也是交由她们亲自抚养。
林母对着林望舒哭成了泪人,林望舒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想张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涩地吐出一声“娘”。
林母自觉在女儿面前失了态,用袖子粗略地拭去脸上的泪才看到碧云在旁递了帕子。
林母对碧云摆手示意不用。
“舒儿,娘明日便与你父亲分房而居,你父亲的性子你也明白,倘若我不在家中立好威严的话,恐怕不光后院的可怜人儿遭殃,我们母女俩日后还要依附着你父亲的眼色过活。”
“娘,为何这样说?”林望舒有些疑惑。
“傻舒儿,现在告诉你也不明白的,等你日后嫁了人就都懂了。”
“不要!舒儿不要嫁人,舒儿不想。”林望舒忽地哀求。
“舒儿,我虽不舍,可这世间哪有不嫁不娶的,女儿不嫁会被世人说道,男人虽有不娶却也不曾缺少姬妾,说到底,女人就是被世俗压着走。”
林望舒心中震惊,原来母亲知道。
不仅母亲知道,林望舒想应该是这世间人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揭开这层纱布而已。
因为男子掌权主家,女子不得已依靠男子而活,极少数有女子能够独善其身的。
母亲既然有与父亲分房而居的想法,自然是不愿再让父亲于家中独断专权,她很开心自己的母亲能想通。
“娘,女子即使嫁人了,也不用完全依附丈夫,若家中有铺子或田地,管理的好自然会被夫家尊敬,女子成婚不代表要软弱,女子不嫁也不代表要被羞辱,男子有男子的活法,女子也有女子的活法。”
“乖舒儿,你这般想法如此新奇,是从夫子那学的吗?”林母听了林望舒这话,喜笑颜开。
“母亲你如何得知?”林望舒惊诧地瞪大双眼。
“这位女夫子年轻时也很有一番作为呢。若是男子身,必能入朝为官,可惜了......”林母说着一脸惋惜。
林望舒疑惑女夫子曾经到底有什么故事,但是她没有询问母亲,她想亲耳听女夫子说出来。
此时,碧云告知林母天色已黑,小姐该洗漱歇息了。
林母忽然想起,今日女儿累了一天了,饭也没吃好,又被吓到,问林望舒还饿不饿。
林望舒靠在床沿,说自己不饿,只想好好休息。
林母爱抚地摸了摸林望舒的头,嘱咐她好生歇着,明日再来看她。
林望舒乖乖地点头便随碧云去洗漱。
林母也放心地走了。
林母在回卧房的路上,看到林父站在门外望着月亮。
林母正了正神色上前问道,“大家此时不在书房,却在卧房前盯着月亮何干?”
林父依然抬着头。
“微生”林父忽然叫了她的姓。
林母心头微微一颤。
“那晚,你就躺在产床上,痛苦虚弱的样子,我在门外听到你的喊声,心中急切,在月下来回踱步却不知作何。”
“大家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林母略有疑惑。
林远正并未回答她,继续道,“时间过得越来越漫长,产婆在里面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当时在想,若是你生不出来,把孩子弃了救你便罢了,可是你偏不,非生下了她。”
“那时你的声音和产婆的声音骤然消失,我在外惊了一身冷汗,腿软了,就跪在这儿。”
林远正低头指了指地面。
“我当时在想,若母子不保,我便抱着旭儿随你们一同去了,什么功名什么家族我都不要了,我只要我们一家子团团圆圆。”
“就在我想着怎么带旭儿一起死的时候,舒儿的哭喊声响彻夜空。那一声声嘹亮、清脆的哭喊,是对生命的呐喊。”
“我缓了一大口气,想笑,却笑不出,想站起来,却很艰难,我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漫长。”
“我就这样晕乎乎地站了起来,转身仰头想感谢老天赐予了我们一家人的新生,却看到了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簇拥着正月十五的月亮。”
“那月亮多圆啊,多美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般的月亮,此后每每抬头望月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如此卑劣。”
“但再也见不到如那夜般的月亮了。”
说着,林母也抬着头望月。
“我呆呆地望着那圆月,笑出了声。望舒望舒,真好。”
“月亮是纯洁的、静谧的、美丽的,我无法用我的学识去形容它,我觉得自己不配,但我却斗胆将它冠给了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确实如月亮般长成。”
“是我后来迷了眼,野了心,是我不配做她们的父亲......”
林远正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