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这七天,对陈以桉这种暑假窝在空调房里不是看书就是看手机的人来说,简直苦不堪言。
特别是当夏天火辣辣的日光将炎热烦躁一点又一点逐次渗入陈以桉每一层肌肤时,她只感到头又晕了一圈。
好不容易等到军训结束,陈以桉刚舒缓一口气,谁知体育老师开学第一课就严肃通知三天后全校新生进行第一次体测,校方还十分重视地借了教育局的器材。
这做法,实在是不给人留活路。
陈以桉当场就裂开了。
站在她身侧、扎着长辫子、长相柔婉的女孩戳了戳她的脸,轻轻地噗嗤笑了一声。
“陈以桉,你脸都绿了。”
陈以桉冷笑一声,当即好不客气地踹了她一脚,然而这么一脚下去,身体却感到更没力气了。
陈以桉立马熟练地揉上双穴一动不动、默口不语。
这个站在一旁笑得很开心、气质与长相严重不符的女生叫梁初初,是陈以桉在军训期间交的又一个新朋友。
据小道消息称,梁初初虽然成绩一般,但家庭条件十分优越,有钱到你随便走进南城一家大规模超市,都可能是她家开的。
除此之外,梁初初称得上是年少成名。
虽然这个女孩平日里看着轻松自由,但她付出的努力和血汗都落在影子里,论谁都不会注意到。
她是南城闻名的少年钢琴家,自小挑起钢琴行业里数不清的大梁,行走在全国青少年钢琴竞赛间,收获了无数荣光赞美。
奈何她除了弹钢琴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梁家夫妇秉承着小孩子要全面发展的健康理念,商量了一下便觉得单只擅长弹钢琴这种加分条件实在不够格。
不然如何能够有能力继承梁家数不清的产业,如何能够站在无数大股东里更有语言权。
于是梁初初凭借着勉勉强强刚到及格线上的分数和闪耀着灼热清辉的钢琴艺术才能,走进了南城三中特长生的行列里。
军训这几天相处下来,陈以桉和梁初初的友谊经过共患难便越发深刻。
陈以桉甚至肯定,这个人会是她第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这个念头不是空穴来风。
凭的是她多年来未尝友谊的直觉。
陈以桉多年在友情这块上的空白如今也终于被填补进了新的东西。
总的来说,收获匪浅。
少女眼里闪烁着朝秋的露泽,芒夏晚来的热烈随着末尾风散在了秋潮里,铺开了一层崭新的枯叶。
今日这节体育课作为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导致许多学生蠢蠢欲动,心思愈发放远。
又因为是开学第一课,体育老师索性大手一挥,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这让许多肚子开始咕咕叫还想着抱怨几句的学生立马就按耐不住了。
于是,放学的铃声迟迟未响,食堂旁的绿茵里却堆满了一个又一个东张西望的脑袋。
陈以桉原是光明正大坐在石板凳上无求无欲地等着下课铃。
哪料想自己还没反应甚至看清,就被梁初初一个冲刺拉着躲到了草垛里。
她尴尬地看着身边满满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刚好今天早上只有陈以桉她们班上体育课。
这么群人,大概都是她们班的。
说是大概是因为,刚才陈以桉坐在石板凳上发呆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几个男的在体育室门口扎马步。
在刺眼的光芒下,那几个身影莫名地熟悉,可却怎么都看不清。
唯一确定的,就是不是她们班的。
因为她们班的男生经过一周折腾全都已经黑成了狗,方才的那几个男生却在那样灼热的烈日下白得晃眼。
不知是涂的防晒功效太强,还是天生晒不黑,反正是实在让人想嫉妒。
陈以桉望着光芒下不失白亮的那印在球服上隐隐约约的数字三,心头一动。
陈以桉越来越想看清,但梁初初一个飞拽给她人都弄懵了,那不真切的身影一下子就飘得更远了。
想到这陈以桉怀着暗劲不痛不痒捏了一下梁初初的手臂。
梁初初立马转头委屈地看向她。
陈以桉:“……”
陈以桉面无表情也转过另一边,脸上写着“不是我,不关我事”。
梁初初见装可怜没什么用,正想夹几句话恶心恶心陈以桉,让她知难而退,放学铃声却在下一秒响起。
身边的人影倏地都闪到了前方。
梁初初声道:“不好!”,随后再次一个冲刺拉拽,动作之灵敏,反应之神速,愣是让她和陈以桉在百来人的拥挤里扒到了一个窗口。
场面着实令人瞠目。
陈以桉实在忍不住,用一整个暑假没出门的娇弱身子微微喘了喘,随后吐槽了一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