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欺骗,终究惹毛了梁王,沐娇蕊彻底失宠。
这夜,沐袅袅还在想着怎么让沐娇蕊与沐府联系起来,好让这把利器发挥作用,想着想着就趴在贵妃椅上睡着了,如瀑的乌黑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地上,月光照进来,美的好像一只夜精灵,像会突然生出一双翅膀飞走。
突然,传来开门声,丫鬟忙上前行礼,梁王摆了摆手,丫鬟起身准备去喊醒沐袅袅,梁王却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丫鬟都退下了。
他走到沐袅袅身前,蹲下身子,看着睡的正鼾的女子,小心的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小声说道:“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你为了报仇舍弃一切,对我的救命之恩就那么无足轻重,让你随意舍弃算计吗?”
梁王是恼怒的,沐袅袅将对他的救命之恩当做棋子,算计沐娇蕊,他想着定要找沐袅袅好好算账,必定骂她一骂,可是见到她人,却又心生怜惜,怕她真的跟夜精灵一般消失。
梁王终究不忍,轻轻抱起沐袅袅并把她放到床榻上,给她盖好锦被,就撤了出来,就着月色回了他的辉瑞堂。
梁王跟沐袅袅心照不宣,谁也没再提起之前的救命之恩,之后,梁王经常吩咐沐袅袅去他的书房帮他研墨,而沐袅袅会故意把把梁王亲近她的的消息送到灵犀园。
这天,沐袅袅像往常一样,被传唤来给梁王研墨,到门口时,听到屋内有说话声,就停了一下。
屋内,梁王说道:“夜,把你调查到的关于沐丞相的事跟我说一下吧,详细一点。”
夜用他一成不变的语气回道:“好的,爷。奴才查到沐丞相还有个外室,叫晚娘,是个获罪官宦之后,还有个儿子,”
听到脚步声,夜停了下来。梁王抬了抬手,让继续,夜便继续说道:“奴才亲自去看过,那个孩童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一开始,是探子来说沐丞相每个月有七八次会屏退随从,独自一人去哨子胡同,探子通过邻居打探到,沐丞相跟他的外室是永兴二十年到哨子胡同定居的,在那儿沐丞相自称沐二,是个商人,那家娘子是他夫人,都喊她晚娘,说是沐二人非常好,非常平易近人,总会送些生活用品给他们,让他们帮忙照顾那对母子,还说是他们非常恩爱,那个孩童是永兴二十九年腊月生的,他们一家非常恩爱,只要沐二来,小院里就是欢声笑语。奴才专门找到曾经伺候沐丞相的老人,花钱撬开了他的口,说是那个晚娘是沐丞相外出时在路上捡的,因为长的像沐丞相为了仕途抛弃的青梅而被沐丞相宠幸。”
沐袅袅咬紧牙关,忍着微颤的身子踉踉跄跄跑回了伊人轩。
夜说道:“爷,被沐小夫人听到了。”
梁王说道:“无妨,她需要这个消息,从高处摔下来,想要再去高处的决心会迷了沐娇蕊的心智,可还有钱氏,只有她盛怒,才好失了理智。这个消息就算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帮她一把吧。”
沐袅袅回到伊人轩后,把下人屏退,坐到贵妃椅上,双腿蜷缩用双手紧抱着,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
永兴二十一年,她的父亲在花楼买了她小娘的初夜。永兴二十一年,沐袅袅出生。永兴二十九年,她小娘怀了她第一个小弟弟。沐丞相一直表现的时不时流连花丛的样子,应该也是为了迷惑钱氏。沐袅袅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想喊,却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维持着抱腿的动作直到各屋奴仆点灯的声音才让她回了神。
沐袅袅恨,恨到咬碎牙龈,她以为父亲虽然是贪图小娘的小意逢迎,贪图小娘的容貌,但对小娘是有一点情分在的,现在看来,小娘只是他保护另一个人的烟雾弹,还有她未出世的弟弟,父亲也是一点不在意的,或许她的出生也是父亲算计好的。
门外她的大丫鬟雀儿问到:“小姐,该用晚膳了。”
沐袅袅用沙哑的声音努力回道:“我不饿,不用了。”
雀儿担心她,偷偷地找到了梁王的随从墨书,让墨书给梁王传个话。
梁王本想让沐袅袅自己消化的,可又于心不忍,还是来了伊人轩,进了沐袅袅的卧房。
看着愣愣出神的沐袅袅,喊到:“过来,伺候我更衣。”
沐袅袅机械地给梁王脱掉外衫。
梁王说道:“今晚我宿在这儿,你过来陪本王睡觉。”
沐袅袅以为梁王要行男女之事,就要解自己衣衫的扣子,梁王摁住她的手,说道:“本王累了,只想睡觉。”
两人躺下后,梁王稍一用力把沐袅袅揽进了怀里,沐袅袅本来是哭不出来的,可吮吸着梁王身上的龙涎香,沐袅袅把头埋进梁王怀里,无声地泪流满面。梁王什么也没说,把沐袅袅搂的更紧了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沐袅袅睁开红肿的眼睛时,已经不见了梁王的身影,就跟昨夜那个无声安慰她的人从未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