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和萩原属实是愣在了原地,在他们前八年的生活中,从未见过眼前这幅触目惊心的景象——
工整、温馨的屋子一下午就被烧毁了大半,房子的支柱七横八落,没有半分多余的颜色,纷纷充斥着压抑的炭黑色。洁白的墙皮脱落在地上,原本完整的地方被烫出一个又一个的焦黑的洞,仿若虫蛀。木桩上布满了灰尘,用手轻轻触碰,指尖甚至会残留点点乌黑的灰烬。
不难看出这栋房子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火灾。
松田阵平将伞递给萩原,自己冒着细雨去叩响家的门。萩原也从失魂落魄中走出来,忙去把伞撑给松田。说实话,他们那时都被吓到了。
松田母亲从屋内打开门,请松田和萩原一起进来。松田换下路上不小心(其实不是)踩到水坑而湿淋淋的鞋,顺便递了双干净的拖鞋给萩原。萩原研二接过鞋,把拖鞋拎在手里,问松田母亲:“松田阿姨,风见宅发生什么了”
松田母亲回忆起今天下午的种种,把这些事告诉这两个孩子:“下午一两点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检查发现家里的地震报警器没有响,就出门查看,看到思墨抱着灭火器在灭火,当时他们家的火势正大,后来消防队赶到扑灭了火”
她一边向两个孩子诉说一边把他们推到厨房里帮忙择菜,松田则是问道:“有人受伤吗”
妈妈也知道他们和思墨要好,给他们一个安抚的微笑,“还好没人伤亡,思墨家里也没有人”
萩原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松田也默契地看向了他——既然屋内没人,火灾引起的原因就令人深思了。蓄意谋杀吗……屋子被烧了个精光,再想要任何的证据恐怕都更为困难了。
不过,风见思墨现在在哪呢?
门外雨正大,噼里啪啦的如同在我的伞上放着鞭炮,我开始有些担心鞭炮的烟火会不会把我的伞烫出一个黑黢黢的洞。那可不行,这可是今天刚买的伞,我自认为还挺漂亮的。路过隔壁阿笠宅,顺便向他借追踪器一事道了谢。
“工藤宅”……我轻轻抚摸着墙上的几个字,觉得有些顾影自怜了,不是每个人的家都会遭遇火灾,也不是每个房子的主人都会在房子烧毁时看见墙上映着自己的姓氏。我不自情地笑了声,将钥匙插/进木褐色大门的锁孔里。
在松田母亲的盛情下,眼看室外雨也越下越大,萩原选择向姐姐报备后留在松田家过夜。夜渐渐深了,平日里也该到了松田父亲从拳馆训练完回来的时候,更别说马上有一场很重要的锦标赛,松田父亲一般会提前回来,养足精神。但现在,迟迟没有听见家父的摁门铃声。松田母亲向他打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松田阵平有些忧虑,饭也没能好好吃下。萩原细心观察着幼驯染,暖心安慰他。
门外北风呼啸,灯光似乎随着风躁动起来,与一闪一闪的繁星呼应,偶尔能听见树叶被雨打湿后沉重的落地声。宁静的夜,再平常不过。可始终不见松田丈太郎的身影。
不算轻松的气氛被一通电话彻底打破,如同搁进池塘的石子,引起阵阵涟漪。松田母亲以为是丈太郎的电话跑去接通;松田和萩原也循声望去。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她有一点迟疑。
“莫西莫西?”
“您好”在场三人都听的出来这并不是松田父亲的声音,暗暗提高了警惕,“您的丈夫松田丈太郎先生涉嫌寻衅滋事,麻烦您现在来米花警察局一趟”
松田母亲沉着回复道:“好的,我马上就到”在孩子们面前,她必须表现的更为勇敢。月光越来越有些暗了,星星却显得愈来愈亮。
松田阵平担心母亲,她匆忙做好饭后连晚饭都还没吃。正想请她把自己也带上,母亲转头看向了他,松田因这道不容置疑的目光把想说的话硬生生憋在了腹中,她交代说:“阵平,你照顾好研二,我一会儿就回家”
松田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一会儿”会不会很久,只能尽量的让母亲省心,他看了眼想向母亲说“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可以放心去”的萩原,答了句“好”
萩原见状,也没有开口。
松田母亲出门后,萩原帮松田一起收拾了碗筷。出于松田想等到父亲平安消息的缘故,他决定在离门近一些的沙发上睡下。萩原望着歔黑的客厅,抱了床被子和松田挤在不太宽敞的沙发上。
天格外黑,连月亮都为了避雨躲在了云朵后面。星光微弱的亮度根本无法令人安心,这夜,松田和萩原都迟迟未眠。风声越来越大。
其实,这夜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入眠。不知隔着十几公里外的工藤宅,女孩的声音仿佛被沉沉的夜吞没了。
【滴滴,你睡了吗】
系统花了0.5秒才反应过来她叫的是自己
【滴滴……系统是一个组织,并不会入睡】
这句话回复后他才后知后觉——这个奇葩宿主喊他“滴滴”,可能只是因为他每句话回复前都会加一句“滴滴”……这是系统启动的初始音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