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也算是一种默契,相见的两分钟内都讷讷地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记忆中那个熟悉的人出现,这才打破了冰封的局面。
“我说萩,你到哪……”他戴着黑色墨镜,在迸发蓬勃生气的警校生中显得格格不入,意外的透露出邪黑的气质。看清少年面前站着的人后,他的墨镜快要从高挺的鼻梁上跌下来。他毫不忌讳的指着她说,“你……是思墨?!”
眼看少女点了点头,神色平淡,他微瞥了眼,拉过萩原悄悄咬耳朵,“她真的是思墨吗”
松田墨镜下灰蓝的瞳孔霎然冷峻,像是凝结的冰面。
所有人都在质疑她的身份,思墨却一脸无关紧要,从兜里掏出来她的身份证为她佐证。松田和萩原正欲看清它,不料警校的警铃瞬时大作:
“各位新入校的警校生请抓紧时间到学校操场集合,新生入学典礼即将举行——”
人群蜂拥而至,形如鱼贯般加紧了脚步,向警校门口冲去。没有人愿意在开学的第一天迟到。不过面前这两人肯定是毫不在意罢了。
只一人撞向他们,他们就被人海冲散了。身体素质极高的两只大猩猩自然是没有被撞到,倒是思墨踉跄了几步。人海再次涌来,思墨确认已经看不到他们了,自勉的提了提嘴角,作出一副不理世事的刁蛮模样潇洒离去。
啊——风见思墨此时气愤的想要吼出来,装什么高冷啊,明明就很想和他们见面,却非要表现漠不关心的样子,该死的好胜心啊啊啊——
警校的大门最终封闭,隔绝了她心底的呐喊。
蔚蓝的海洋翻涌在墨绿色的草坪之上,整齐的列队仿佛一棵棵直挺挺插入黄土的小白杨。
警视总监白马走上主席台,谦和的对着台下的警校生笑容示意,左右招了招手,“在这里,我热烈庆祝大家的到来……”
偏偏在这整齐的校队中,两人的身影却格外突出。
“hagi……”一头卷发的松田此时已经摘下了墨镜,面朝着主席台,嘴里却在喊身边的人的名字,在音响的掩饰下,除了紧挨着他的萩原,其他人都不会听见。
萩原把耳朵凑近他,试图听的更清楚些。
“那个思墨,应该是真的吧”
萩原点点头,他看清楚了那居民身份证上确确实实写着“风见思墨”四个字,但有一点令他疑惑。
“你看清了吗?那个身份证……”多年来他们的默契不必多说,松田很自然的接上了他接下来的话,“看清了,那个身份证……”
根本就不是日本人的身份证!
那上面写的,应该是中文。
他们想过思墨会改国籍,但没想过会这么突然。不过这也正常,她本来就是中国人。但她为什么会回来?他们觉得绝不是只单单为了看他们而回来这么简单。
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可以佐证风见思墨的证件,为了证明她还存在在这世上,她需要能够证明她身份的证件。
当然,她不仅是为了便利自己的生活,更是为了挑衅那个组织——他们放的那场大火,就是为了磨灭风见夫妇一家的存在,包括那个孩子——风见思墨。她的本意,原也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再次填上这个完全有可能追溯到她的原名。那群人不会想到,是这个孩子自己跳进了深渊。
时间浇灭的只是年少的涩,不会撕裂曾许下的梦。思墨从不害怕,她生来就是勇气的代名词。
一场大火的警示是烧不死她的,她的灵魂只会越燎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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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萩原与松田费解之时,顶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的男子走上主席台。台下的警校生分分议论是否是警校请来的外教,那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再看他青涩的脸庞,竟然是警校的新生代表!
堂堂日本第一警校的新生代表,竟是个混血儿。警校生们坐立难安,心说怎么会被一个混血的杂种抢了风头,许多人看他不爽。特别是松田。
主要是他那意气风发的言语。什么“誓死保卫国家”什么“愿意为国家献出生命”,在他看来幼稚至极。
他考入警校仅仅是因为当初誓要解救那些同样因被列为嫌疑人而酿成悲剧的人们发声,对这个国家可谓是没有一点敬畏之心,甚至觉得糟糕透了。
顺便一提,由于思墨答应了系统的计划,又经过十几年的沉淀,这个世界已足够稳定,稳定到思墨可以同时拯救诸伏夫妇和松田母亲。但因为外守有里已经死过两次,不能再次救回。
降谷零走下来,他不可能没有听见同学的议论,他只是佯装不在意。这一路来有太多的人对他施以质疑,而他早已百炼成钢。
他的耳畔只有清风如许,听不得半句疑议。降谷零那一顶金发亮的耀眼,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突出。
不过,他享受被人注意的感觉,不,不如说是习以为常他人无端的恶意和注目。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