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楣的脚在校运会之前竟然好了。
这痊愈的速度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多亏了唐殊的药,虽然臭臭的。
脚虽然好了,可白景深已经找了一个新的搭档,所以苏清楣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后勤。
校运会前夕。
杨芳找了三班的宣传委员李思甜,让她制作班级的加油海报。
苏清楣作为校运会后勤大军的一员,被理所当然地邀请加入画海报。
李思甜很快把海报纸买回来了,就躺在教室后的地面上,一有时间,她就薅着苏清楣陪她一起去画画。
李思甜之前是学过素描的,也有水彩的基础,所以很快就在空白的A3纸上粗略打了一个草稿。
苏清楣对此一窍不通,只好帮她洗笔,加颜料。
时间紧迫,两个女生加班加点地画海报。
可李思甜偏偏是个“完美主义”画手,眼看校运会就要到了,A3纸上的草稿改了好几遍都还是不满意。
苏清楣站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于是,晚自习后,两人又只好留下来继续加班画海报。
苏清楣也只好知会唐殊自己先回家,自己留下来陪着李思甜画画。
连续好几个晚上两人都留在教室画画,海报也终于有了点眉目,起码苏清楣看李思甜已经在用水彩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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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打一声招呼,就下起了微亮的细语,特别到了晚上,秋风吹过,留下阵阵寒意。
苏清楣在不知不觉中换上了长袖时,才发觉自己来一中已经快半个学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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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终于到了海报收尾的时候。
李思甜一边坐着最后收尾的工作,苏清楣则忙前忙后跑去楼层的洗手池清洗画笔。
来来回回,也不知走了多少趟,苏清楣猛地发现,这层的水龙头的出水口竟然被堵住了。
她一连试了好几个,都出不来水。
看来是到了晚上,学校把多数楼层的水闸都关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抱着笔和桶走回教室。
此时正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李思甜目不转睛地看着画报,还不忘腾出一只手伸向苏清楣那边:“清楣,给我一支干净的画笔,我要上白色作高光点缀。”
“思思,”苏清楣面露难色,“这层的水龙头一直出不来水,刚刚没能洗成。”
“啊?”李思甜终于闻声回头,眉心皱成了一团,“那怎么办,我手里这几支都没洗,用来上大白的话,要污染了。”
“对不起……”虽然不是她的问题,可苏清楣还是为此感到抱歉。
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结果连洗画笔都没洗成,眼看就要收尾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她的“倒霉”拖累了大家。
下一秒,苏清楣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道:“对了,楼下厕所的水应该不会停,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到楼下去洗。”
李思甜歪了歪头,轻声呢喃:“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会不会不安全?”
苏清楣冲她摆摆手:“怎么会,在学校里肯定是安全的。”
“那好吧。”李思甜也没再多想,继续转过身去上色。
于是,苏清楣就捧着一桶脏兮兮的画笔下楼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晚上的教学楼还真有些阴森的感觉,再加上晚上每层楼只亮一盏灯,有些楼层的灯还忽暗忽明的,微微凉风吹过,让苏清楣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埋下头,快步往下走,很快就到了楼下的厕所。
还没进去,她就听见里头滴水的声音,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白费她走一趟,水龙头是有水的。
于是,苏清楣走进厕所,把桶放到洗手池的一边,打开水龙头,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一双细白的手搓着被染成五颜六色的画笔。
卫生间的灯光昏暗,但她依旧能见到洗过画笔流过去的水时而淡红色、时而灰绿色。
然后,她又一根根把洗完的画笔插回桶里。
就在洗到最后几根画笔的时候,许是被水溅到了鼻子,觉得鼻尖有些痒痒的,于是,苏清楣不自觉用手背搓了搓,与此同时,抬头望向镜子。
下一秒,她心中骤然一紧——
镜子里除了她,竟然还有一张男人的脸站在身后,正幽幽地盯着她看。
这、这是谁?!
她的手顿时连画笔都握不住了。
镜子中的男人好似也看到了他,神色不明,正一步一步地从身后朝她靠近。
“啊——”苏清楣尖叫了一声。
好似全身的血液都留向了双腿,惊恐、无措、焦急随着这一生尖叫倾泻而出。
她撒腿就跑。
所幸,她站的位置离门口比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