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去宫里请安的日子,贾玎上了半日学就要离开,方沂炀神神秘秘扯住他:“你知道吗,咱们前几日在酒楼门前遇到的那个寡妇娘,她在梅家门前的石狮子上一头撞死了!”
贾玎惊讶的倒吸口气:“撞死了?”
郑鄉也凑上来:“不错,而且还是挑在昨日梅家宴客的时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要女儿不成,梅家一口否认他们没见过什么寡妇,那寡妇娘跪下求了一圈贵人可是没人理会,绝望之下一头撞死在石狮子上,听说血都溅的老高,甚至还溅到几个贵人的衣服上,好几个官员夫人当场就吓晕了。”
贾玎问道:“没闹开?”
顾雨时冷嗤:“怎么可能没闹,好多百姓昨日都把梅家给围了,吵着让他们交出人呢,今日早朝只怕参梅家的折子都有一人高,百姓群情激愤,再想不了了之可不容易。”
贾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还要去宫里请安,偏偏赶在这时候,不倒霉吗。”
方沂炀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谨言慎行。”
皇宫今日的确不太平,贾玎一到宫门口,前来迎接他的太监就悄声给他做提醒:“公子今日可万万不敢提起宫外的事情,早朝时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梅贵妃现在还跪在御书房里请罪呢。”
贾玎谢过他,想着赶紧请完安自己快快出宫,才不愿意沾惹他们这些破事!
先到太后宫里,总管太监说太后去御书房商议事情去了,让他今日不必请安,贾玎松了口气又去了皇后那里,皇后倒是十分畅快,见他来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说话夹枪带棒,反而落井下石的笑道:“梅家这些贱人,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抬举他们都立不起来,仗着有个皇子越发的无法无天,竟然敢当众强抢民女,连寡妇都不放过,陛下若再袒护她,只怕朝局就该不稳了。”
贾玎垂眸笑了笑并未接话,皇后也习惯他的冷场,只是今日自己兴冲冲的,他总这么沉默难免扫兴,说话语气便又带了些刺:“那梅家如今是犯了众怒,你怕什么!”
贾玎好心劝了一句:“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若陛下听到又要生气了。”
皇后哼了一声,冷笑:“如今这后宫干政的还少了?梅家前脚闯祸,梅迎雪那贱人后脚就得了消息,还玩了一出什么以死谢君恩的把戏,皇上竟还真信她,也不知装瞎还是真瞎!”
皇后越说越气,显见的对梅贵妃已经忍到极限,贾元春上前奉茶,趁机对贾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参与进去,贾玎便又垂眸,只说道:“娘娘息怒。”
皇后意兴阑珊,不高兴的挥了挥手:“算了,我也乏了,你去凤鸾宫请安吧。”
看得出皇后是真的心情很差,连饭也不留他了,贾玎连忙告辞,皇后见他出去了,干脆也打发了贾元春,这才对心腹嬷嬷叹道:“虽说认了我跟邓贵妃两个,但心里到底向着的还是那边。”
嬷嬷上前说道:“原先是想着利用他把郭家拉拢过来,替咱家效力,可这贾玎滑头的很,至今也未登过王府的门,只是那郭家竟然也由着他,反倒让咱们没法发作,娘娘,您说这贾玎暗中会不会已经与郭家搭上线,故意演戏做给咱们看呢?”
皇后沉思了会儿,摇摇头:“凤鸾宫那位是想儿子想疯了,好不容易又得了一个儿子,自然宝贝的紧,当初她跟我联手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假儿子,我看倒也未必。只是这梅家越发的嚣张,那凤鸾宫再是皇上的心尖宠,可在江山传承面前也不过是蜉蝣撼树,你看着吧,乱子现在才正式开始呢。”
嬷嬷笑道:“那娘娘就不用着急了,且让皇上自己折腾,咱们就坐观凤鸾宫与寒蕊宫相斗,等收渔翁之利。”
皇后也笑起来:“也是,必要的时候本宫不介意再添把柴。”
嬷嬷一开始不解,不过见皇后的眼神盯着贾元春离去的方向,顿时恍然大悟:“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咱这还收着一枚大棋子呢。”
贾玎进了凤鸾宫,发现竟然出奇的安静,翠莲出来迎他,小声说道:“公子进去跟娘娘说会儿话吧,娘娘今儿早上便一直头疼。”
他走进去果然看到邓贵妃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杏色的薄被,一头乌发松松散散的披撒在迎枕上,脸色苍白,粉黛未施,反倒比平常多了份楚楚可怜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贾玎连忙上前:“母妃不舒服?”
邓贵妃挥手把人都打发出去,才笑着请他坐下:“做戏给外面看的。”
贾玎不解:“这是为何?”
邓贵妃扯下额头上的抹额,讽刺的笑了笑:“梅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嗯,那日与同窗去酒楼,恰巧碰到了。”
邓贵妃叹了口气:“别看是梅家闯的祸,从昨夜梅贵妃闹了出寻死的戏码后,陛下至今未见处罚她,就连对梅家的处置到现在也没消息,这是等着找人顶锅呢,可偏偏好巧不巧的,原本该是郑家负责皇城安危,但龙威军最近被陛下抽调去了镇南关,这皇城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