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臣特来请罪。”
独孤月的心情总算稍微好转了一些:“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如此。”她一边应付着一边开始偷偷摸摸地检索系统,料想这人大概率可以通过前朝后宫的关系网扒个七七八八,却扑了个空:“?”
这个槽子糕,不是,曹子高,看来当真既非官宦世家,也不攀皇亲国戚,居然迄今为止没有和后宫任何人产生联系。
“那么,哀家有三件事情要拜托你,”晚些时候,案上的油灯已结了灯花,但未得到殿内二位主子的命令,哪个宫人也不敢来剪。在只有两个人所在的环境下,独孤月咬牙切齿地道:“第一个,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曹子高——”
“你在外面都那么说了,朕怎么可能让他死。”应容眨巴着眼睛看着独孤月焦虑地在台子上踱来踱去,模样看起来非常乖巧:“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喔,第二件事,”独孤月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哀家要水镜书院的人入阁。”
这一句话砸下去,后宫干政的锅算是背死了。
独孤月表面平静无波,实则两鬓已经微微汗湿,昏黄的灯光下乌黑发亮,犹如沾上露水的乌鸦翅膀。
她的想法很直接:说是风刀霜剑容易叫人玉减香消,其实最摧折人的是人,最消磨人的也是人。有了华服美妆的加持,就连时光都不能轻易让一个后宫的女人折损了美貌,但若是来了个地位足够高贵的新人,瞬间就能让一个后妃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
眼下她和应容两个人吉祥物似的被供养着,看似养尊处优,实则处境凶险。家里畜养犬只的都知道不能让它们接触到人血,否则就得当场杀掉,而姬公褒甚至亲手废立过皇帝本人,顺带着把前任国丈的势力铲除得奄奄一息,就算这人态度再恭敬,也绝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
最紧要的事情不过是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已。
她主意已定,就等着应容如何表态。自应容进京以来,两人一直母慈子孝的明面上颇为和谐,但独孤月其实也拿不准这一回他到底是否还会态度暧昧的默许。虽然稍微麻烦些,但她肯定若是应容敢阻拦她,她一定也会对他下手,不过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应容缓缓地把笔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出人意料的是,他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母后,这可是大事情,不是能这么轻易做到的。”
独孤月期待着是或者否,没想到应容居然会借此跟她谈条件,愣了一下神:“啊?你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还要管哀家要?”
应容的神色很轻松,仿佛根本没意识到独孤月完全也有可能对他下手一样,那语气活脱脱的就是在撒娇:“这么说,母后是答应朕了?……再要点什么,且容朕想想嘛。”
这其实多少有点可怕了,如果应容不是听不懂人话,那就是在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和独孤月开玩笑。
独孤月:“……”
独孤月:“那哀家先提第三条。”
独孤月:“……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应容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嗯?那留在这里?不睡了?”
独孤月沉痛地:“嗯。哀家也留在这里,不睡了。”
这是她连做了三天三夜三十六个时辰心理准备的结果。
前世跟着宫斗系统卷生卷死之后,这一世独孤月彻底开始摆烂,除非是火烧屁股,否则根本不会考虑到要为系统做事。但既然已经提前考虑到了应容的事情难办,她也不得不寻求一点儿任务奖励作为后手。
虽然但是,在卡BUG那一回就已经跟系统查询过,她的任务节点卡在了初次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