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进温故的耳朵了。
呆愣好几秒,他飞快抄起桌上手机,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温故从沙发上跳起来,急匆匆地套上大衣,但很快他顿住了,全世界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无论在什么看时间,时间都不会为他改变。
幽蓝色的天空黯淡深邃,城市里的星星寥寥无几,远处天际线上霓虹艳丽夺目。
他茫然若失地望着灯火,漆黑的眼眸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
互穿结束了吗?
元九渊不会再来了。
……
十九重城,深夜。
城门口的一座朱红楼台的屋顶上,依次坐着魔族小分队三人,鬼罗汉座在首位,手中捧着一坛开封的美酒,醇厚的酒味扑面而来。
夜伽蓝背过身座在次位,端着巴掌大的铜镜,照着皎洁柔和的月色,为脸上添上雪白的脂粉。
唯有银汉正襟危坐,第三次问道:“大人,重真人真的要偷走魔尊?”
鬼罗汉品着酒,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除了这个法子,他们还有其他的法子?我们只需往后每天夜里守住城门,待他们要带走魔尊之际,跳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那我们要等多久?不如把他们逼走,省的每天担惊受怕。”银汉很不满意名门正派的作为。
鬼罗汉摇摇头,“重真人毕竟是魔尊的师父,他们师徒情深,若是逼走玄月宗的人,亦是把魔尊向玄月宗逼,万万不可这样做。”
夜伽蓝抽空睨他一眼,非常认同他的说法,“你们也看得出来,魔尊举棋不定,心中眷恋师门,若想把他永远留在十九重城,不免要费尽心思。”
“魔尊……”银汉双手握住拳头,郑重其事地宣告:“十九重城不能没有魔尊。”
鬼罗汉笑融融地说:“是,这几百年来,我们魔族好不容易能过上安生日子。”
夜伽蓝亦是笑了,俯瞰安静祥和的城池,漆黑的夜里亮着零散的灯火,感慨万千地道:“若是早知道魔尊能救我们与水火,我早都到玄月宗把他接回来了来。”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鬼罗汉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个同样聪明的人相视一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在这时,银汉迟疑地说:“那边……好像有个人进城了?”
巍峨的城门大门紧闭,城楼上悬挂一盏盏鲜艳的灯笼,一道人影不疾不徐地从幽深的门洞走出来,红色的灯火下他身上殷红的袍子红得像滴出来的血一般。
男人走得很慢,步履平稳有力,沿途观赏城内的建筑,仿佛在外远行的游子衣锦荣归故里。
十九重城夜里有宵禁,除了三千灵童其余人皆不可外出,夜伽蓝敏锐的直觉第一个发现了异样,“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有任何的察觉?”
在座三人皆是当世一等的高手,莫说是人,是只苍蝇飞进十里之内,都能察觉出苍蝇是公是母,可现在这么一大活人到了眼前,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知觉。
鬼罗汉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起身朗声问道:“阁下何人?何事入城?”
男人脚步顿在街边的一处摊位前,摊子的悬杆上系着五彩斑斓的面具,他抬手摘下一个怒目金刚,饶有兴趣的在脸上比了比。
完全没有搭理鬼罗汉的意思。
夜伽蓝和鬼罗汉的眼神触碰一下,同时明白来者不善,他们三人轻盈跃下阁楼,以三面夹击的姿势从男人身后包抄过去。
怒目金刚的面具挂回原处,男人挑了一个狰狞的夜修罗面具,赤红色脸上一双金漆的眼睛凶戾,画的栩栩如生,他拿在手里满意地掂了掂。
然后他伸手探进钱袋里,取出一锭金子搁在原本放面具的位置,即便摊主不在此地,男人亦德行高尚,未曾做令人不齿之事。
身后鬼罗汉三人悄无声息的逼近,他手中把玩着面具,不紧不慢地回过身,莞尔而笑看向三人,“心无垠,来此地面见魔尊。”
心无垠……
浮屠塔外的石碑上刻着一行无人不知的字——善恶轮回皆是假,生死苦海愚痴人,恣意纵情杀杀杀!
落款正是心无垠,他本来名字无人知晓,心无垠这三个字出自经文,“心若无垠,行则无畏”。
本是大仁大勇之意,可在魔族人的心中,这个名字就像凶煞,一旦听闻这三个字便回忆起极天魔君的种种恐怖行径。
魔族曾有上百万的人,如今只剩下二十万余人,极天魔君可谓是功不可没,所以即便上一任魔君十恶不赦,折腾的人们精疲力尽,但他杀了心无垠,便是众望所归。
鬼罗汉踉跄几步上前,猩红的眼底湿润,喃喃地唤道:“极天魔君……”
银汉和他差不多,没想到心心念念的极天魔君居然还活着!
两人皆是极天魔君的死忠,在他死后还忙着张罗复辟,夜伽蓝与他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