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知晓擦剑的人终于也懂得心疼人了,却是在这般不合时宜的时候,让人连喜悦都生不出半分。
莲渊未曾练武,比任何人都更忍得辛苦,短短时日便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说话的声音也比先前低了一个度,略略带点哑,“城中戒严得厉害,殿下…。”
“戒严又怎样!那是本殿的皇姐!难道要本殿眼睁睁看着至亲去死吗!”司空明湛怒道。
莲渊:“…。”
青冥与莲渊是与司空明湛随行的,而君希明还在朝中,大皇子定会拿他当做筹码,青冥曾潜入城中想将人找到带出来,但看守之严密饶是他也没办法,再加上莲渊这些时日食欲不振,夜里只是浅眠,本就巴掌大的脸下颌更尖了不少,青冥心疼的不行,每天除了帮忙练兵、出谋划策,便是变着法的哄人休息,却是毫无成效,此时司空明湛一吼,青冥也是毫不客气的沉下面色,冷声道:“三皇子殿下,好大的火气。”
司空明湛微怔,疲备的闭上双眼,道:“抱歉,是我急躁了。”
莲渊将手覆上青冥的手背,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我并没有劝说殿下放弃的意思,只是提醒殿下,该提前做好布置才是。”
“谁!你们是何人?”
账外传来士兵的呵斥声,几人止住话头,相继出去查看。
“怎么回事?皇姐!”司空明湛睁大了眼,奔到被士兵拦住的两人面前,一把抱住跌在地上周身狼狈的女子。
“是顾言生与长公主。”青冥道。
司空袅袅伸手环住就不相见的皇帝,一直紧绷的弦一松,立时昏了过去。
“皇姐!”
“袅袅!”
莲渊也是一惊,司空明湛与顾言生都是一副失措的模样,是指望不上了,赶紧吩咐人把军医叫来,好在结果只是疲劳过度,众人才堪堪放心。
等顾言生洗漱一番,几人方才好好坐下谈论,青冥先行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驾崩了。”突如其来的噩耗将众人吓得不轻,司空明湛双拳紧握,眼眶发红,几乎要坐不住。
事关重大,没有时间让人一点一点消化这些信息,顾言生继续道:“陛下将玉玺藏在暗阁中,司空明睿遍寻无果,竟是丧心病狂的给陛下服下寒食散,想逼迫陛下就范,将玉玺交出,陛下深受折磨,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让…让袅袅给他一个痛快,且告诉了袅袅宫中密道,让袅袅带着玉玺来寻你。”
“司空明睿…,这个畜生!”司空明湛气得发抖。
“顾兄,宫中现在如何了?诸位大臣呢?”莲渊问道。
青冥嘲讽道,“一群墙头草罢了。”司空正奉行中庸之道,所任用的官员虽大都各有才能,信仰上却是缺了不少,像这般逼宫篡位之事一发生,大多数人不立马倒戈已是仁义至极,更多的还是不要奢求的好,即便是他父亲,也不过是沉迷于书籍经史,对司空明湛心里再不齿唾弃,也不会选择做那个仗义直言,青史留名的忠臣,沉默已是最大的抗议了。
顾言生点头,的确如此,满朝文武,陈列殿上竟无一人敢说司空明睿一句不是。
司空明湛强忍下怒气,道:“呵,这就是所谓国之栋梁?”
众人一阵沉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若能度过这
关,这朝堂怕是会被好好整顿一番了,青冥不关心这个,脑中一个计划瞬间成型,问道:“这密道可否被司空明睿发现?”
顾言生犹疑片刻,“我带着袅袅出宫时还未被发现,但两个大活人猛地消失,此时宫内怕是已经被翻了个底儿朝天了,不过这密道隐蔽,从养心殿的龙榻直接连到宫外,发没发现倒真说不好。”
“哥哥是想带人从宫内突围?”莲渊猜测。
“渊儿猜的不错。”
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司空明湛却是拒绝,“若是密道被人发现便太过冒险,君大哥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正说着,众人耳边传来低哑的女声,“炸了吧。”
司空袅袅被安置在一边道软榻上,转醒恰巧听见几人的讨论。
几人忙将人扶起来,却见司空袅袅艳丽的眉眼此时却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道:“那密道内有引线。”说完抬头定定看着这个看起来成熟不少的弟弟,沙哑而哽咽,“父皇是,是我杀的。”
“我知道,…不怪皇姐。”
“想好怎么做了吗?”
司空明湛一顿,将得到的信息在心中迅速过了几遍,“皇姐说密道埋有炸药,那便引爆了,声东击西,直入皇城。”
这计划不过是个大概,青冥与莲渊在这基础上细化了一番,此事宜早不宜迟,最终决定第二日便行动,忙完了,才能让人过个好年。由于引线的位置只有司空袅袅知晓,所以由她带人前去,顾言生不放心,便也同她一起,顾宁压阵,青冥攻城,待攻入皇宫后,莲渊携盖有玺印的圣旨入宫,稳住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