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龙族之主的话,青冥行事自然再无后顾之忧。清影剑也正式开始修炼,让沈渊和蛇族拼速度,与狮族对战锻炼爆发,每日出门时是如玉的翩翩少年,黄昏便和在地上打滚的泥人无异,沈渊倒觉得充实,每日只注重修炼终究不行,还是要靠实战。
时间一晃而过。
最开始的时候,他与相同实力的兽族少年一起总是陷入苦战,输的次数也不少,多打几次就清楚了,光是会招数毫无用处,任何剑招与功法都在于变化,纯粹靠力量取胜是连野兽都不会做的事,还要小心暗箭伤人,毕竟身后站了一个时不时就玩“暗算”的师尊。
但青冥的目的,从来不是让沈渊能在相同境界的挑战中立于不败之地,他要沈渊达到的,是越阶、群杀。越到后面境界的区分越是明显,若说一个筑基相当于十个练气,那么一个分神便能相当于一百个元
婴,这与气海的容积有着莫大的关系,而苍山派最多便只有分神初期的修士,他的渊儿想要胜出,光靠天赋可不行,修炼,越级,手段,什么都要精通,最好能还未动手先坑死一波。毕竟苍山派的人也不会真讲什么道义,群起而攻之实属正常,对战中什么手段都能使,只要有用。
沈渊对青冥教他的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给他的法器丹药也照收,反正就是一个乖乖听师尊话又省心的好徒弟,直到那一日,沈渊下摆沾上了血迹,提着还在往下滴血的回雪剑站到青冥面前,低头避开青冥的目光,嗫喏问道:“师尊,渊儿何时能外出历练?”
这就想跑了?这么突然,青冥还未做好心理准备,很想知道他家渊儿受了什么刺激,但还是按住一堆火气,先将事情弄清楚了,“为何突然这么问?”
“师尊,我伤了一个人。”沈渊淡声答道。
“那又如何?”
“那人是九玄教的,似乎还与某个长老关系密
切,小团被他捉住,我便出了手,他们看上去并非善类,出言也很是嚣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团是一只熊猫,年岁尚小还不会化形,平日里很喜欢沈渊,各种从族里跑出来赖到沈渊身边撒娇卖萌打滚求抱,这次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跑到了外山,幸而沈渊路过,才算有惊无险。
九玄教?不就是那个苍山派的后盾,青冥冷下言语,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施施然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记得教过你,斩草要除根。”渊儿想要复仇,决不能妇人之仁,不过就这么一点小事,又何须到了独自出山的地步,“怎么?担心师尊护不住你?便是我护不住,这万兽山的族群谁又能让人欺负了你去?”孩子还没长大,就已经开始嫌弃他了?嗯…有点上火。
“不是师尊想的那样。”沈渊见青冥的面色就知道是误会了,他才不会对那些人抱有什么无谓的怜悯不忍,“我是故意放他走,师尊懂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懂,无非就是
想借此次机会,引来更多九玄教之人当做练手,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理解是理解,不过一个辟谷境界的孩子,哪来的信心将一个上等仙门当做炮灰,他给的吗?那他到要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这些年有求必应让他的渊儿有些认不清位置了,青冥食指指节轻轻扣着桌面,“渊儿,本事大了,能上天了是不是?”
“不是。”沈渊走到青冥身边,一直手牵住他师尊的袖子左右轻晃,“师尊~。”
撒娇也没用,青冥难得对沈渊狠下心。
见平日里最管用的法子也没了用武之处,沈渊松开手,只好解释道:“师尊,渊儿知晓师尊在想些什么,渊儿没有自视甚高,也不觉得自己能与一家仙门抗衡。”
“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做,胆子不是更大。
“我救小团时展现出来的只是辟谷境该有的实力,而且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们便是要找我的麻烦,杀鸡焉用牛刀,也不会真让什么元婴分神出来,太
掉价,不值得,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
“所以我家能越阶对战甚至斩杀金丹修者的渊儿自然能有恃无恐,真是有道理。”青冥点头。
听这话就知道师尊还没消气,但是他不能一直待在万兽山内,虽然不缺能与他对战的人,可有些东西却不是这些生性耿直洒脱的族群能教给他的,所以他才想要出去看看,“这里很好,可苍山派的人不会像大家那样对我手下留情,不舍得下死手。”
“嗯,这就是你找死的理由?”虽然气还未消,但渊儿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不过,他不放心。
“…不是。”不是找死,沈渊将头低下去,粉色的唇微微呡起,有些委屈的样子,“师尊,还有七年,我不能输。”
“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输。”空气沉默半晌,谁也没先开口,最后沈渊望着青冥,眼睛一红,自然便有人先绷不住了,“罢了,出去也不是不行。”
沈渊立即把要滴不滴的眼泪眨巴两下收回去,清秀的面容上带上了笑意,师尊对他总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