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车中,佛桑见马车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脑袋从傅云徵的胸膛中抬起来,正对上傅云徵那冰冷看不出情绪的面容。
佛桑心中咯噔一声,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道:“太子殿下,方才我可不是占您便宜的,是权宜之计,您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谁能想到马车车帘突然会掀起来了呢,担心被人认出,千钧一发之际佛桑直接钻到了傅云徵的怀中。
彼时佛桑压根不知道,自己急中生智的一番举动,险些让太子殿下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剑,酿成血溅大街的惨祸呢。
但现在佛桑瞧着傅云徵那阴郁的面容,心知方才自己的举动不妥,飞快的想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所以这件事怪不了我,要怪就怪方才那阵怪风!”
见她如此推卸责任,傅云徵怒极反笑,道:“你还真以为方才是风刮的?”
佛桑疑惑道:“不是风又是什么?”
他话音落下,只见傅云徵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道:“你可听说过护国公江雁行?”
闻言佛桑立即脱口而出道:“您是说长公主前任驸马?”
她脑海飞转,很快便想到了一些关于江雁行与傅云徵之间恩怨的传言,恍然大悟道:“所以方才都是江雁行搞的鬼,他故意想帮金嵘对付你。”
傅云徵轻‘呵’一声。
此刻佛桑这才觉得傅云徵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不止豫王和金家,还有护国公江雁行这个劲敌在虎视眈眈呢。
而且,前世她在长公主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江雁行的事,以及他与豫王之间的关系微妙……
“殿下……”
佛桑看着傅云徵开口道:“如果我告诉您一个关于江雁行秘密,那今日的帐咱们一笔勾销如何?”
傅云徵稍一垂眸,便能瞧见她那双如猫儿般亮晶晶的眼,面上不动声色,道:“说来听听。”
“江雁行……他喜欢金贵妃!”
“噗”的一声,傅云徵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而此时马车外,留白回道:“殿下,方才属下探听到消息,说是今日长公主带着新宠琴师也去了风花雪月楼,恐怕会和护国公撞上。”
闻言佛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向傅云徵提议:“要不,我们回头也去看热闹……不,是劝架?”
傅云徵……
他就没见过如此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娘!
如佛桑所预想的那般,茶楼此时在他们离开后越发热闹起来。
能让训练有素的国公府暗卫,如此失态的人,也就只有那大名鼎鼎的长公主,国公府的前任女主人了。
这个茶楼名为风花雪月,茶楼名字雅致,其琴曲更是长安一绝。
长公主今日难得兴致好便带人来茶楼听琴,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窄,竟是与这死对头前夫撞了个正着。
谁都知道五年前长公主与护国公和离的事情,险些拆了大半个长安城。
之后长公主在任何一个场合见了护国公都会找她麻烦,以至于护国公的近卫见了这位公主殿下都有心理阴影。
一听到长公主,正欲离开的男人脚步微微顿了顿,但显然长公主并没有发现他们。
就在侍从心中暗自庆幸今日自己与这风花雪月茶楼躲过一劫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只见他家的主子脸色倏然变了。
侍从顿觉后背一阵凉意,不禁顺着护国公的目光望去,正好瞧见了桃李之年的长公主殿下容貌依旧娇艳动人。
而此刻,她正与一个青衫落拓背着琴的男子有说有笑,进了雅间。
而底下也有人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
只因陵阳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她与皇室中那些循规蹈矩的公主不同,性子难免有些任性,所以自她与驸马和离之后坊间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正如此时……
“长公主身边的男人不正是妙音阁的琴师么,难不成陵阳公主又换男宠了?”
在众人低声议论声中,倏然只听‘咔擦’一声,江雁行手底下的扶梯被捏的粉碎。
“哎呦喂,我这沉香雕花的扶手……”
楼底下掌柜的听了动静,十分心疼的说道,正要找人算账却不曾瞧见了江雁行那一张阴沉的几乎要吃人的面容,立即换做一副谄媚的神色,道:“国公大人,您若是捏着这扶手不尽兴我这儿还有其它的,什么金丝楠木鸡翅木,您随意,随意……”
江雁行只冷冷的看了眼那掌柜的之后,便丢了一锭银子,道:“走吧。”
掌柜的躬身送了江雁行离开之后,‘啧’了一声,吩咐底下跑堂的:“去太子府,告诉主子江雁行今日又与陵阳公主遇见了……”
说着,他看着陵阳公主所在的那个雅间,不由叹了口气。
这两个折腾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到底在折腾什么。
在江雁行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