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半个长安的人都在议论相府即将与孙家结亲了。
那孙尚荣还未娶亲就有了好几房的妾室,且性格暴戾,平日里对那些妾室非打即骂打死了好几个姨娘,在长安城声名狼藉。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颜家堂堂相府,赞缨世家,竟会和孙家那人结亲。
“相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而已。那平阳侯世子可是豫王殿下的左膀右臂,以后前途无限,一个土包子嫁到苏家是高攀了。”
外面传言沸沸扬扬,直接传到了老太君的耳中。
老太君那里得了消息,直说荒唐,将徐氏叫去训斥了一顿,但徐氏自然是不承认了。
“侯府那里与二弟妹交好,孙夫人过来不过是说说话而已,都是底下那些下人没事嚼舌根。”
“至于那些下人们所说的预言,也不过是清舞的玩笑话,母亲何必当真呢。上次在太安堂的时候母亲不还训斥儿媳,让儿媳不要怪力乱神么。”
说起来也奇怪,老太君为了颜轻尘这些年不顾年迈的身子久居寺庙之中,但不知为何竟对所谓鬼神之说却不大信。
在这相府,几乎所有人都将颜清舞当做福星,上至颜慎下至府中下人,对颜清舞所说的话夹杂着敬畏的态度。
但老太君和太安堂的人却对颜清舞有些轻怠,这也是颜清舞和徐氏母女十分不满的地方。
之前老太君在寺庙里,她的态度如何不会影响徐氏和颜清舞,但现在她依然回到长安,颜清舞知道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来稳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徐氏是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将佛桑嫁给孙尚荣。
见老太君气得面色发白,徐氏心中畅快,在无人的地方,她长舒了口气,对春琴道:“论贴心,在这相府上下谁都比不过清舞。”
一旁的春琴也十分的识趣,谄媚道:“可不是么,都说生恩不如养恩,二小姐孝顺,哪里像三小姐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将她早些嫁出去夫人也能省心为二小姐筹谋。一旦二小姐成了豫王妃,日后长安城谁还能比夫人您更风光……”
闻言徐氏刻薄的神色总算展开一抹笑,道:“你说的在理。”
是的,纵使那颜轻尘生前再风光名满天下又如何?她这一生无儿无女,怎能比得上她儿女双全。
她的长子是新科状元,入翰林不过一年,便被差遣外任前去杭城任知通判一职,只等一年期满回到长安便是步步高升,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而她的女儿……则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
柑橘听到外面消息传的越发不堪入耳的时候,差点没和那嚼舌根的婆子给打起来。
“上次孙夫人来的时候,咱们就该多让她在茅坑里泡会儿,让她长长记性!”
柑橘气哼哼的说着,一旁含笑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道:“姑奶奶现在要紧的是查出散布谣言的源头,您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闻言佛桑便道:“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话音落下,只见含笑和柑橘同时看向佛桑。
佛桑一边照料着那盆花,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琢磨不透的笑,片刻之后才道:“你说这相府,还能有谁如此恨我?”
含笑恍然大悟道:“肯定又是二小姐搞的鬼!”
佛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孙家的事情都闹到了老太君面前,看来颜清舞是狗急跳墙了,看来昨日在豫王府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颜清舞早就将自己当做豫王府的女主人,可是昨日的事情,显然是让颜清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想到这里,佛桑下意识的看向那放在窗台边上的那盆盆栽。
阳光下,只见那绿叶之中两朵花今日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昨晚那一场接着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让佛桑心中却越发觉得蹊跷。
前世颜清舞曾经得意洋洋的告诉过她,她之所以能逆天改命是因为一场梦……
梦中,她能够预见未来发生的事情。
可昨晚她做的那些梦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
还有昨晚楚台栖明明知道二人婚约的事情,反应竟如此平平,还有忠勇侯到底和楚台栖说了什么,与楚萧有关吗?
此时佛桑心中就像有只猫爪在那挠一样,心痒难耐恨不得找楚台栖问个清楚,但又碍于苏荼蘼的警告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含笑和柑橘见佛桑怔怔站在那,盯着花儿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外面流言所影响呢。
“小姐,您整日闷在屋子里也是无聊,不如咱们去花园走走吧。”
谁知话音落下,恰在此时只听外面传来声音道:“小姐,太子殿下送来了帖子,请您去喝茶。”
闻言佛桑打开拜帖一看,只见傅云徵邀约的地址赫然是昨日经过的风花雪月楼。
昨日佛桑想上赶着看江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