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随着自己大嫂参加宴席的云裳。
听着底下的人把颜清舞捧到天上去了,很是为佛桑打抱不平,但这话说出来,相府那些下人们的脸色可不大好看了。
二小姐就算不是亲生怎么了,她可是相府的福星,圣上下旨赐婚的豫王妃!
其实云裳的话也代表了今日参加宴席小部分人的心思。
谁说不是呢,这颜家好歹是赞缨世家,百年望族。
出了这混淆血脉的事情,不加以追究,反而还将那孩子当做嫡小姐供着,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被众人拥簇的徐氏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如果不是维持住着自己的体面,徐氏都想让人将云裳的嘴给撕烂了!
同时徐氏也庆幸,幸好颜清舞此时不在这里,不然她听到这些难听的话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这二小姐为人如何我们长安人都知晓,众人敬佩的是她的才华学识,而不是她的家世。”
听到这话,原本正悄咪咪的从侍女端着的盘子中拿了一串洗的水灵灵的葡萄,险些嗤笑出声……
就颜清舞的学识?若她出身平凡,并非相府千金,谁知道她呢!
她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偏生那金来仪眼尖,徐氏都没看见发现她呢她却将人群之后那一抹浅绿色的身影捕捉的个正着。
然后,狠狠地剜了佛桑一眼。
佛桑没注意到徐氏那难看的神色,这里刚一抬头,好家伙……
只见金来仪今日也来了!
上次在太后的宫中,金来仪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剐了。
今日在相府再次相见,金来仪看着她的目光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都……
徐氏目光掠向不请自来的佛桑,丝毫没有因为佛桑与太子的婚约而对她有半分温和,仿佛像是看见瘟神一样,立即皱了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她的语气不悦,看着衣裳素净、只用一根玉簪绾发的佛桑心中更是嫌弃了。
那苏家好歹也是江南大户,怎么教出这么个寒酸的孩子,也不怪她不喜了。
若是佛桑知道徐氏是嫌弃自己的装扮,恐怕得气笑。
她穿着的是织锦轻绡,虽不似时下长安流行的锦缎华彩绮丽,但穿在身上清凉无汗,在前朝可是宫廷贡品。
至于那些金簪步摇什么的,佛桑自然是不缺,但她嫌弃顶在脑袋上太沉……
再说了,今日的主角是颜清舞,她何必跟着凑热闹呢。
佛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但面上却是一副天真无辜、甚至带着几分委屈怯懦的语气道:“母亲,我饿了,所以出来找东西吃,是不是让母亲不高兴了。”
话音落下,听在别人的耳中便有了几层意思……
这生辰宴你只给颜清舞出风头就算了,但自己亲生女儿吃一口东西都要看脸色行事……这也未免太苛刻了吧。
她们能理解徐氏疼爱自己的养女,却无法认可徐氏苛待自己亲生女儿。
最重要的是佛桑现在升上下旨钦赐的太子妃,徐氏苛待佛桑,岂不是在藐视皇室威严!
听到这话,徐氏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只不过是挑佛桑的刺,但颜佛桑却是想要她的命!
“逆女,你是故意的!”
徐氏压低声音,愤恨的看着佛桑,只觉得佛桑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的!
这清晨不给她磕头端茶就算了,在这大喜的日子打扮这么难看,让外人看笑话。
听着徐氏压低愤怒的声音,佛桑轻嗤一声,道:“母亲若是不想让人议论,便该将这一碗水端平,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作态。”
对上佛桑那清亮如雪的目光,徐氏有片刻的心虚,但还是佯装镇定道:“我怎么偏心了?”
佛桑问:“今日生辰宴为何母亲宴请宾客,外人只知二小姐不知三小姐。”
徐氏眼神微闪,道:“你们生辰宴都是同一天,一起过有什么关系呢?”
佛桑看着徐氏心虚的神色,片刻之后冷笑道:“是我说错了,母亲今日不止是偏心,而是深思熟虑过的。今日生辰宴看似是对颜清舞的偏爱,实则……是对豫王的以示忠心对吧!”
一番话说的徐氏脸上的神色瞬间挂不住了。
这死丫头年纪不大,眼睛怎么就这么毒呢?
就在徐氏被佛桑质问的快要下不了台的时候,只听一旁的侍女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话音落下,只见颜清舞款款而至。
颜清舞今日生辰,一袭石榴红百花纹绣留仙裙,上面用金线绣有玉簪花,肩上披着蜀锦织金披帛,行走间织金的绣面与步摇相映衬,纵使只有七分颜色也有十分了。
时下好奢靡之风,更兼今日是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