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傅云徵佛桑此时有些心虚……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与傅云徵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呢,如今这婚期将近,佛桑还不知道该如何向苏荼蘼解释呢。
总归……
是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
“豫王那里咱们先不说了,现下咱们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做。”
青禾狐疑的目光看着佛桑,总觉得自家小姐在故意转移话题,可她没证据!
佛桑接过含笑递来的勺子,白瓷盏中盛放的酸梅汤此刻温度适宜,里面尚且未曾融化的冰块撞击在碗璧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们可曾去过清月小筑。”
柑橘不解:“清月小筑,那不是二小姐住的地方,您好好的提那里做什么?”
青禾也是用着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佛桑……
之前她闲着无事的时候在相府逛了一圈,当然也包括清月小筑了!
与佛桑住的这个偏僻的栖梧院不同,那清月小筑珠帘绣幕,画栋雕檐,里面摆设无一不精,说是光瑶朱户,雪照琼窗也不为过。
就连跟随着苏荼蘼见过世面的青禾也不由暗自惊叹,这二小姐在相府上下当真是受尽了宠爱。如此吃穿用度极尽奢靡,恐怕是公候之家的小姐都比不上,难怪她死活不肯回江南了。
贪慕荣华富贵,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苏家一味的强求她认祖归宗,反而真成了强人所难。
青禾将这些时日所见所闻没有半分夸大和隐瞒,都一一的对苏荼蘼说清楚了。苏荼蘼写了信回江南,不知在信中说了什么,苏白那里倒也没再提让颜清舞认祖归宗的事情了。
等青禾收回思绪的时候,含笑和柑橘二人显然对清月小筑那里的不满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含笑道:“小姐,咱们不是与清月小筑老死不相往来的么,您好端端提那里干嘛。”
柑橘也拼命点头赞同道:“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吉利了!”
含笑道:“我听说那清月小筑是咱们府上最为精致的屋子,听底下那些婆子们说那里冬暖夏凉,还有一个小花园,园子里的花草有专门的人看护,哪里像咱们这里……”
这栖梧院原本是相府最偏僻冷清的一个院子,佛桑她们当时来的时候夏日院子里前面看着倒是光鲜,后院那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里面藏着不知道多少蛇虫鼠蚁。
而在这收拾出来的房间大多数都是佛桑从苏家带来的,也有老太君送的。当然后面自己佛桑狠狠地坑了颜慎一笔,要了库房的钥匙,自己替自己添置了不少东西!
当时柑橘听们心性单纯,苏家后院简单她们一直在佛桑身边,根本没机会见识过人心的险恶,压根没看出相府态度不对劲。
对待亲生女儿和养女态度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当时还天真的为自家小姐找到自己亲生父母高兴,出谋划策的想要帮助自家小姐讨生母的欢心呢。
现在想到这件事,柑橘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不过幸好,自家小姐还是及时的看清楚了这些人狰狞面目,没有一错再错沦为相府这些人的傀儡……
佛桑听到这里苦笑,哪里是她及时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而是因为她是死过一次,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及时醒悟。
佛桑压住眼底翻涌着的恨意,冷着声音:“颜清舞那清月小筑,我倒是去过一次……”
她的声音,倏然变得悠远起来……
是前世,苏衡芜和苏家接连出事,她成了相府的弃子,被傅云端无情抛弃,而颜清舞则是用着胜利者的姿态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命人将她带到了清月小筑。
那是冬日,滴水成冰,佛桑被傅云端休弃,被后院的那些婆子们折磨,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她被拖到颜清舞面前的时候,整个房间中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异香浮动。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衣摆上和头发上的冰融化,滴落在那猩红色绣着牡丹的地毯上。
珠帘响动,丫鬟打了帘子,颜清舞正端着一个香炉施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趴在地上的佛桑。
彼时颜清舞名分已定,圣上下旨,让她成为傅云端的续弦。
长安城上下都在感慨这豫王和颜家二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相府的人本就对颜清舞言听计从,现下更是上赶着巴结。
颜清舞上神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宫裙,照着五彩刻丝浅紫披风,披风上绣着牡丹,鬓边的金簪也换做了宫中赏赐的步摇,彩绣辉煌,与狼狈的佛桑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人争了这些年,在这一刻佛桑突然清晰的认识到了二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颜清舞就是那地毯上天姿国色的牡丹,而她就是牡丹旁边一团污泥。
颜清舞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佛桑,觉得她已是自己的手下败将:“颜佛桑,你知道为何相府的人对我言听计从吗?单单只是一个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