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贺兰亭本就因为中毒脸色不大好看,听了佛桑那无辜的语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我们镇南军一向是只认兵符不认人的,如果殿下不是娶你,他也不会有这么麻烦!”
留白听着一时间还没明白贺兰亭话中的意思,谁知此时佛桑却是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看着贺兰亭道:“因为我的养父,苏白苏家!”
什么!
贺兰亭眸色一闪,似乎是想要遮掩什么,却听佛桑凉飕飕的声音道:“你现在想要掩盖,是不是太迟了……”
佛桑缓缓说道:“你们这些楚家旧臣觉得当年儋州之变其中有些隐情,想要为楚萧伸冤,那么必然需要傅云徵入朝争夺权势。傅云徵当年在离山修养,不管是出于被迫还是自愿,但世人皆知的是太子傅云徵身体不好,且一心向佛,随时有出家的可能,唯一能让傅云徵名正言顺回到长安入朝、且表示太子殿下并非如传言所说,出家向佛的可能,那就是傅云徵顺遂圣上之意娶妻。”
“既然傅云徵娶妻交出兵符无可避免,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佛桑看向贺兰亭,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
月色下,女子的目光清亮如雪,清冷敏锐的眼眸看着贺兰亭,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方才你挟持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为了相府和颜家,毕竟相府为豫王卖命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可贺兰将军却只字未提相府,且对相府上下似乎并不了解的样子……且你刚又提了苏家二字,虽然被留白飞快赶来打断,但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十有八九时因苏家而起。”
原本面无表情的贺兰亭,听到佛桑的话后连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眼前这个女子分明不过二八年华,可心思却是如此机敏狡黠,智多近妖。
留白第一次瞧见贺兰亭脸上有如此之多精彩神色变化,纵使在现在这般场景下,他依旧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句:“都说了让你不要招惹她了,现在不是自作自受么。”
佛桑轻轻瞥了眼呆愣住的二人,拨动着腰间的香囊,须臾才道:“再容我想想,很有可能让傅云徵失去人心的,那就是五年前儋州之变……与苏家有关?”
佛桑只不过是试探的话,但听在贺兰亭的耳中却是如同一计惊雷。
原本贺兰亭觉得佛桑什么都不知道,为傅云徵不值;但现在才反应过来,人不可貌相,这位三小姐心思如此聪慧,竟能从这么细微的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
现在见佛桑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贺兰亭几乎要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
一时间贺兰亭的神色变了又变,就在他快要说出真相的时候,倏然察觉到了佛桑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试探之意。
试探?!
贺兰亭当下将原本说出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故作冷淡的冷笑一声,道:“三小姐好精彩的推断,只不过都说错了。”
佛桑眉心微皱。
贺兰亭道:
“殿下身份是何等特殊,太子妃的位置又何等重要,我们跟在太子身边这么些年,如何让这来历不明不白的人接近殿下!”
听着贺兰亭疾声厉色的语气,留白声音弱弱地解释道:“下山前我曾为殿下卜了一卦,殿下红鸾星动,三小姐是殿下的正缘没错的。”
佛桑!!!
贺兰亭冷着声音道:“别以为你处心积虑嫁入东宫便就万事大吉了,纵使你用手段蒙蔽了殿下,却骗不了我们。你若是任何异动,纵使我拼着性命也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
此人不愧为暗卫首领,语气带着凛冽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贺兰亭原本以为这番威胁佛桑之后,她至少会收敛几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佛桑面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还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着他……
少女的眸色漆黑,在烛火映衬下分外明亮,被这样一双目光盯着就连贺兰亭也不由几分莫名的慌张,问道:“你……你看什么?”
“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贺兰将军是七尺大汉,我还以为是哪家爱慕太子的姑娘与我在这儿争风吃醋呢。”
贺兰亭!!!
他那一向镇定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怒意,佛桑微微挑着眉梢上下打量着他,直看得他毛骨悚然的时候佛桑才又道:“不过贺兰将军虽然年长,却也生的眉目端正,听闻边关民风开放军中难免会有龙……”
龙阳二字没说完,留白瞧着贺兰亭那阴云密布的神色倒抽了口凉气,祈求佛桑道:“姑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
此时幻羽等人也接到了消息,瞧见此处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吓了一跳,唯恐贺兰亭做出对佛桑不利的事情。
但随即瞧见被留白扶着,看起来一脸虚弱的贺兰亭,幻羽又是一脸茫然……
她错过了什么?
关于方才的事情留白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在幻羽发问之前,便开口道:“幻羽天色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