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到达季渊国的时间减少四分之一,颜樱连饭都没做过,就从伙夫晋升为伙长,第保职位跟着水高船涨——伙长副手。
颜樱对这个称号嗤之以鼻,升职了粮饷没加,就是个虚头衔,出事还要担责,但这个职位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最起码能使唤低一阶的士兵工作。
季渊国对待盟国的士兵和善友好,又是米食红肉,又是厚织棉衣裤,又是纸甲战衣。
蜜糖背后伴随陷阱。
出征边戍,季渊国派出一千兵,比铿池国两千少足足一倍,颜樱才知道这种友谊是装出来的。据她所知,每个皇储手上的兵都不止一千,一个国派出一千兵?
北驽那边虽然也是三千兵,但个个人高马大,拼死拼活也拼不过,眼前这群人能平安归家的,可能连一半机率都没有。
恍惚间,颜樱在军营中看到了骑在马上的九方奕泽以及五皇子九方奕曜。
九方奕曜比颜浩没大多少,把一个十岁的孩子架上战场获得功勋,感觉他连刀剑都握不稳,手上的剑一直往下坠,看着非常滑稽。至于九方奕泽他不需要功勋加持,本来就是个王,如今与五皇子共同出战,意欲为何?
“来福,我做好山爪了,过两天我们就翻山逃跑,他们到时死的死,伤的伤,也不知我们有没有出事了。”
第保将手腕上绑着一个小圆筒拿出来,在一旁的崖壁上一射,爪子紧紧住,能吊起整个人。
颜樱看着第保收回丝线,将小圆筒脱下绑在她手上,她的眼神不自觉瞟向九方奕泽,然后不吝啬对第保赞美道:“十分厉害,鲁班来了都要给你叩头。”回过神接着说:“到时你先走,我跟着来。”
她的弦外之音是她可能会留下来一起浴血奋战,让他不要等她。
第保没听懂她的意思亦没懂鲁班是个什么玩意,专心介绍自己的新玩意。
他还想说这个筒子还有别的用处,就被大将军易中迅喝住:“你们两个过来端菜,别想着升职了就啥都不干了。”
两人低眉顺眼地干起了伙夫的活。
落魄的身影引起九方奕泽的注意,他探出头往这边看来,他们就往山边去烤羊,熙熙攘攘的士兵挡着,让他看不清面貌。
九方奕曜见皇兄神不守舍,以为他担心这场战争的胜负,便安慰道:“四皇兄,这场战争赢了,这一千多的兵就是我们的了,在朝堂也多份力量。输了也不打紧,反正这些兵又不是我们的。”
九方奕泽回头看着九方奕曜,孩子到底是孩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事分明就是国师想自封为王,灭皇室整族的第一步。
萨满场面话说得漂亮。
北驽最近常常在边境骚扰,并没对季渊国造成实质性伤亡,但他执掌朝政后,下了道布令,歼灭北驽。战事原应轮到九方奕曜上场,但萨满怕危险之时,将士忙着逃难,没人能救小皇子,就一并命上九方奕泽,好一个双杀。
胜利了,是萨满安排有方,战败了,就是他们两兄弟自刎谢罪的结局。
最让他疑窦的是北驽为何会突然袭击边境?之前还送来翻糖糕赠送群臣,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季渊国措手不及。
无论他心中有什么疑问,战争依然势如破竹地进行。
北驽的战鼓敲得轰天巨响,气势磅礴,营中尚能听到传回的弱喊声,在营季铿两国士兵手上的铁器被震得微微抖抖。
“回各皇子将军,敌人已杀到三里内,铿池国的将领死亡已有成百,我方是否撤退?”一探子回报道。
“退一里。”九方奕泽对着地势图说道。
易中迅才反应过来自家军是垫尸底的,一气拍到桌案上,说道:“凭什么我们的人上了,你们就要撤退,这是送我们的人去死!”
九方奕泽没抬头没理他,易中迅瞬觉自己踢到了铁板,他呼嚷道:“你不发命令,我就亲自上场带他们回来。”
言毕,风风火火地奔赴前线,单看架势还真像是一位杀敌万千战场猛将,然而铿池国多年未有战火,上次征战追溯到十五年前,那时易中迅还没入朝。
他在帐篷门口撞到了送包子进来的颜樱,包子撞滚在地上,奶白的包子躺在地上看不见脏,反倒是雪给热出一个凹陷下去的灰黑窟窿。
易中迅本来就窝火,见到个连盘都端不好没用的伙兵,怒道:“送吃的都送不好,你这个伙兵怎么当的?”
颜樱捡起包子,忙虾着腰认错。
她不想入将领帐篷,奈何伙兵们不是偷偷去了外摘野菜狩猎,就是在洗刷铜鼎和釜准备晚上的那顿。伙夫堆里就她最闲,她不来送,士兵私下加餐的事情败露便要集体受罚。兵营的惩罚恐怖如斯,吊打暴晒扇板一样不差,命里没几个菩萨护住,都要残缺瘸瘸。
“易将军,此时不宜挫伤士气。”九方奕泽开口道。
易中迅看了看周围,马夫探子都望向他,他没趣地穿上披甲,戴上头盔,拿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