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听了林遂安的话,吃了一惊:“林先生何出此言?”
“王爷您知道,朝中凌王势力很大、淳王也渐渐地做大,朱府若是此刻出手谋反,胜算并不大,而几方争斗起来,却是对您最有利--”林遂安沉静地替他分析着:“朱府要是胜了,自然有利于您,朱府要是输了,您也可以趁着胜利的一方最薄弱的时候,攻其不备--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誉王听了他的话,呆住了,半晌方迟疑着摇头:“这不成啊,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外祖父,那边受苦我都不忍心--”
“王爷啊,成大事着,要沉得住气、忍得下心呀--”林遂安劝说道:“你看凌王,他想要杀朱青雀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丝迟疑的。”
誉王还是摇摇头,他心性温和,不想要耍阴谋诡计。
“林先生说得对--”躲在书架后听着两人说话的誉王妃走了出来,对着誉王道:“王爷,外祖父此时起事,不成的几率很大,趁此机会脱离朱家的控制是好事儿啊!”
她一直担心,誉王最终会成为朱家的傀儡,觉得此时是个很好的时机:“朱家的力量能被削弱,而我们趁机扶持起自己的力量,此消彼长,您才有最大的胜算啊--”
在林遂安和誉王妃的轮番劝说之下,誉王决定了,对此事袖手旁观--
赵承瑾早已经料到了誉王并不会出手,他其实也并不是想要通过誉王传这个话,但他还是冷冷地一笑,什么骨肉亲情,最后还不是一场算计--
他去了靖王府,见了赵承弦。
兵营异动的事情又怎么瞒得过赵承弦,他要发现不对劲之后,便要京畿大营中自己的人做好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撤出来--
赵承瑾却道:“你旧部不能动,我需要那些人留着--”
“你别以为我配合了你一两次,你就能指挥我,我和你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赵承弦嗤之以鼻,阴沉着脸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用沈毅性命交换?”赵承瑾不徐不慢地道:“今天一早老三就进宫见了老头子,他报告了沈毅是叶家后人一事,还说花月楼留在城中,是为了刺杀皇帝,为叶家报仇,你猜老头子震不震怒?生不生气?”
赵承弦眼眸一惊,却又气定神闲,没有焦急之色:“我会劝他离开京城的,带着月影--”
“他不会的--”赵承瑾很是笃定:“他要是肯离开,在找到月影的时候就会离开了,你和你舅舅都低估了他报仇的决心--”
那个被送走时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血液里一直流淌着叶家的勇气和骄傲--
赵承弦没有说话,赵承瑾继续道:“不仅老头子不会放过他,朱家和凌王身后的宁家都不会放过他,花月楼即便再有实力,又怎能抵抗得过多方势力的围剿,更何况京城不是花月楼的势力范围--”
“你留着我的旧部想要做什么?”赵承弦看着他,目光掠过一抹担忧:“我不希望他们成为朱家的炮灰。”
“兵变不会成功的,朱老头子清楚得很,现在的朱家不是以前的朱家了--”赵承瑾笑笑:“他们的根基在一点点地被撬掉,留下那些旧部,一则分化京畿大营的兵力,二则追捕沈毅时才有后路--”
赵承弦冷笑了一下:“老头子让老三做大,牵制朱家,这未尝不是养虎为患!”
赵承瑾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地道:“老头子还有别的儿子啊,你和我--”
俩人相对而立,心头的感慨却并不一样--
就在此时,夏沁玉却在前头大厅之中接待上门求见的平南郡王赵长恒,林嬷嬷黑沉着脸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这厚脸皮的郡王,一次次地上门要见王妃,猫儿心肠一看便知。
夏沁玉转头看见林嬷嬷的神色,无奈地笑了笑:“嬷嬷,我和郡王就说说话儿,您身子才好,不要老是站着嘛--”
林嬷嬷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老奴去给瞧瞧茶点怎么还没有备好--”
夏沁玉点点头,她方端起身子离开。
赵长恒一直耷拉着眼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夏沁玉问他:“郡王,你究竟有什么事儿?”
赵长恒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半日方道:“我觉得朱青雀她--”
夏沁玉不待他说完,点头道:“朱青雀是能对我下手的!”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他的神色,他神色变了变,还是坚定地道:“你不了解她,她从小被宠着长大,是目中无人,但从来没有真正地为难过谁,就像上次,她说要划花润心姐的脸,我知道她只是嘴上吓唬吓唬罢了,我母亲前些时日在庙中遇到了她,听说她自从上次跟着她的两个下人被杀之后,天天在家做噩梦--”
夏沁玉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很厌恶她的么,为何要为她辩护--”
赵长恒神色有些悲悯:“我对不起她,我--她不来纠缠我后,我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