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深吸一口气,迅速将存折塞回去:“娘,这太多了,您拿着,我就不要了。”
“你拿着!这是老三攒的娶媳妇的钱,你们都结婚了,肯定是要给你的。”裴母哭笑不得,又重新递过去,也不多说,起身往屋子里去放木盒子:“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你爹走的时候没带水,我去给他送水。”
姜溪只能拿着这沉甸甸的存折,补一句:“那娘给爹也加两勺糖,别忘了!”
裴母失笑,应声了,心头却嘀咕着,便宜死老头了,没想到他们两老,临到头,还真要享儿媳妇的福。
姜溪捧着存折本进屋,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看错,就是两千二。
不过说真的,裴贺军当兵这么多钱?
她想到了刚来这个世界时,和陆建国相看,他说营长一个月七十多,若是节省一点,一年下来能攒下八百。
裴贺军今年二十五岁,十七岁去当兵,到现在都七年了,部队里也算是包吃包住,不额外花销,虽然她没问过军职,但估计差不了,能攒这么多好像也能理解?
理解个鬼啊!
姜溪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工资能存下来?
她上一世当医生,去的是最好的医院,工资不少,但就这样,没月光已经是节省了。
裴贺军还真厉害,能在时不时贴补父母吃喝的前提下,把大头攒下来当老婆本。
这钱短时间是用不上的,姜溪也不敢拿在手上,翻箱倒柜的找地方隐藏。
两千二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一笔巨款,等以后买卖开放了,得赶紧去买房子投资了,不然就浪费了。
这边姜溪跟仓鼠一样藏东西。
裴母则拎着加了糖的水壶去给老伴儿送水。
上工的地方不近,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裴母将水递过去,早就渴得都打算去喝池塘水的裴父接过,咕噜咕噜就灌了起来。
喝了两口,解渴了,裴父还砸吧嘴,一脸惊讶:“怎么是甜的?”
裴母嗔了他一眼:“小溪说你干活累了,得喝点好的。”
裴父一笑,消瘦的脸颊皱纹挤满了,却挡不住眼里的欢喜,他又喝了两口,说:“行了,你回去吧,家里还有肉吗?晚上做点肉,小溪那丫头看着也挺瘦的。”
“有一点,特意留着的。”裴母点头,这会儿日头大,她也不耐烦待下去,转身就走。
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就打个招呼。
“哟,这是来给男人送喝的啊!”
“是啊,这死老头走得急,水壶都不带,只能送过来。”裴母笑着抱怨。
等她走了,剩下的人就凑到一起嘀咕,头戴蓝色碎花头巾的女人:“哎哟,真的不一样了,前两天还都愁眉苦脸,眼睛都哭肿了,这会儿就笑开了。”
旁边穿着碎花衬衫的女人撇嘴:“谁不知道她两个儿子都跟他不亲近,就指望着小儿子,之前哪里能高兴?我都以为她完了,结果老天爷又送了儿媳妇,真的是命好咯。”
这时一个看着苦瓜脸的女人皱眉道:“好哪里了?谁家闺女跟她一样狠心?亲娘亲舅舅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就嫁进来。”
碎花衬衫的女人嗤笑:“她真狠心能把两个妹妹带过来养着?她亲舅舅是什么人咱们心里都清楚,要是未来我儿媳妇有这样的婆家,我死也不能让她进门!你看姜家之前生活多好?男人一死,家底都要被掏空了,我倒是觉得她做得挺好的!”
苦瓜脸女人顿时黑着脸:“你们太狠心了,到底是一家——”
她正要斥责对方,前方却爆发了一阵尖利的吼声:“你个死婆娘,整天偷懒,娶你回来是看你偷懒的?!今天的工分不要了?!”
苦瓜脸女人露出同病相怜的难过,不再吭声。
旁边碎花衬衫的女人哀叹:“作孽啊,喜生他娘又骂媳妇了,我今儿看见喜生媳妇脸色可不好了,还吐了好几次,让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结果还被骂!”
蓝色碎花头巾的女人跟着道:“喜生也是没用的,任他娘嚯嚯他媳妇,真要逼死了,看以后谁嫁给喜生!”
在她们的叹息中,裴母也被那动静吸引停下了脚步,才一瞥眼就见那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瘦高的个头单薄得仿佛只剩骨头,趴在田埂上,不停呕吐着。
旁边的树荫下是一个看着面容刻薄的老太太指着她骂:“你又给我装什么装?不下蛋的母鸡,连工分都赚不到,要你做什么?!”
裴母不忍心的劝道:“喜生娘,你儿媳妇像是生病了,要不让喜生带她去诊所看一眼?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她命贱得很,去什么诊所?浪费钱!”喜生娘立马拒绝,她可舍不得给一个外人花钱。
喜生媳妇呕吐的生理反应都因这句话一僵,随即吐得更厉害:“呕——”,仿佛要将苦胆都吐出来。
裴母看得心疼,可又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家事,插手也不好,只能放弃。
但她正要离开,身后她大儿媳妇的声音突然出现:“芬婶,我三弟妹可厉害了,听说跟老大夫学过医术,让她给喜生媳妇看病肯定药到病除,不然喜生媳妇没了,你不是又得花钱娶一个?”
裴母怒视徐翠,老大家的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