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自然是要上学的,余奶奶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心里不停地模拟着余喜龄见到她时的场景,和会说的话,当然也有可能是生气不理会她。
来的路上余奶奶心里很是忐忑,但此时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反正事情已经这样的,她好好解释,喜龄应该能够原谅她的吧?
只是预想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余喜龄回到家,看到她和余爷爷,如往常一般喊了爷爷奶奶,就支使着傻愣愣的余喜山去搬桌子出来写作业。
“嗯?”余喜山还有些生老两口的气呢,见着人的时候都打算不理的,没想到喜龄竟然半点也不生气,还是被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爷爷奶奶,你们来了。”
喜龄都不生气,那他也不生气了吧,反正他伤早就好了。
余奶奶受宠若惊,诶了声搓着手想上前,可余喜龄态度那么寻常,她一时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好,见余喜龄兄妹要写作业,赶紧把坐着的凳子递过去,“你们写作业,奶奶去外头逛逛。”
顺便去买点零嘴的回来,孩子上学这么辛苦,不能亏了嘴,至于她带来的大包小包,已经被下意识地忽略了,余奶奶的心落到了实处,脸上就带出笑来。
余二婶从灶屋探头看了一眼,啧吧了两声,“啧,还怕喜龄生气呢,不知道吧!我们喜龄再大方不过了的。”
“要我说啊,我们这婆婆啊就是好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让那小贝戋人住到家里去,这事是我不知道,我要知道非得回去撕了那贝戋人,不要脸!”
“喜龄就不应该给好脸色,总得让她吃点教训才行,不然什么猫啊狗啊都放屋里放。”
“叶听芳那不要脸的也是,房子可是喜龄建的,居然还有脸凑过去住,就算以后喜龄出嫁,那还有喜山喜荣这两亲兄弟呢,哪里轮得到她肚子里那个小的,小算盘倒是打得精!”
“旧房子那里,我得让二哥去盯着点,哼,那房子可是有我们二房一份的!”
老两口难得来县城,余二婶留余二叔守档口,就来帮着徐招娣准备晚饭,余二婶已经说了半下午了,这会余喜龄回来,更是一肚子的话往外头蹦。
徐招娣脸上尴尬中带着涩意,她扯了扯嘴角,“妈她心软。”
这事家里两个孩子都瞒着她,但余家祠堂本来离县城就不远,她也听到了些风声,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那也太心软了,心软就能把搅家精往屋里领啊,我看啊大哥就是随了她!”余二婶早忘了自己以前拿捏着婆婆心软,没少占便宜的事,得吧得吧把自己听到的事全给说了个遍,说完才注意到徐招娣的脸色。
余二婶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她这破嘴,“大嫂,我,你别往心去,喜龄可是替你出了气的。”
徐招娣微微笑了笑,是啊,她闺女是个好的,一直站在她这边,替她出色,她却让她伤心失望。
现在徐招娣也慢慢想通了很多事情,虽然听到那些人和事,心里还是又憋又痛,也还是会忧虑孩子们以后的生活和婚配,但是人活着就得往前走,她总不能让孩子们顶着父母离异的坏名声,还要没了妈。
虽然她这个妈没本事,但只要孩子们不嫌弃,她就一直陪着。
徐招娣已经想好了,余家祠堂那边她是回不去了,以后等孩子们各自结婚成家,她就在县里租个小屋子,打零工养活自己,不给孩子们添麻烦,只要她们偶尔来看看她就成。
“我没事,都过去了。”徐招娣看了眼院门口写作业的孩子,心里的那些涩与痛全部变成了暖意。
余爷爷余奶奶在县城住了一周,还是余爷爷说惦记着家里的鸡和菜地,才收拾东西回去。
叶听芳连吃了一周的闭门羹,心里不得劲,再加上肚子愈发大起来,又连下了几天雨,村里的公路泥泞,便一直没有再往新房那边去,倒是让一直提醒自己要坚定立场的余奶奶松了口气,不见到叶听芳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心软了。
这次在县城,余奶奶和余喜龄好好地说了话,余喜龄说了,只要不让叶听芳住到家里去,这是底线,至于老太太平时心疼孙子,送点吃喝她都不在意。
至于她几周没有回去,余喜龄只说自己需要准备学校的考试。
叶听芳及其肚子里孩子的身份,余喜龄不能否认,两边都是孙辈,她没有立场要求两老和她一起同仇敌忾,老两口愿意站在她这边自然最好,如果割舍不下,那也是人之长情。
她一开始生气,最气的也只是老两口太没有原则。
最重要的是,余喜龄很清楚,就算她阻止也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老人有沉重的心理负担,甚至会将他们越推越远。
毕竟老弱病残孕,叶听芳一个人就占了弱和孕,不在一块同住还好,就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有个万一,两老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撒手不管。
眼看着叶听芳月份渐大,余奶奶便没事就送点自己种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