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在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拿干毛巾绞头发,眼睛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这不妨碍她欣赏自己种的那些多肉。
每盆都是胖头胖脑的,饱满多汁又q弹,居然看起来平时被打理得很好的样子。
可一点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一堆待回收的“垃圾”。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能看见陆星寒正在客厅里拧着眉头打电话。
手里的可乐瓶,被他不耐烦地拎在指间,眉宇间隐隐的怒气,让人觉得下一秒这个易拉罐可能就要碎尸万段。
他在帮她问两个保洁阿姨把吹风机收哪去了。
陆星寒撂了电话,走到陈诗酒面前,唇角是微微抿着的。
陈诗酒问:“怎么了?”
“吹风机被保洁带回家了。”
“?”反应过来,“是我买的那个吹风机?”
陆星寒耸肩点点头。
陈诗酒有点愕然。以严厉治下闻名的陆总,眼皮子底下能有这种犯了原则性错误的员工?
陆星寒这人不仅在生活上有洁癖,就连工作上也有强迫到极致的洁癖。他不是一个道德上的好老板,包容不了手下多次试错的员工。
别人是事不过三,而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遍,陆星寒就会让hr喊人滚蛋。
所以……他的包容性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
被顺走的是她用第一笔实习工资买的有纪念性的物品,陈诗酒火气蹭的上来了,“她没事儿吧?把吹风机带回家,经过你同意了吗?”
经过我同意了吗?!她其实更想说的是这个,吹风机还是她花钱买的呢。
她和陆星寒是分手,不是离婚财产分割。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吹风机的物权,还是完完全全归属于她个人。
“我让小吴送一个过来了,在路上。你别站阳台吹风,会感冒。”
“客房不是还有两个吗?”
“换过一次保洁,三个吹风机全被顺走了。”
??
陈诗酒惊讶:这房子他到底多久没来过了,被偷了东西居然现在才知道?
“别让吴开过来了,刚出了半个月的差回上海,人家好不容易今晚老婆孩子热炕头,你掺和个什么劲儿。我头发擦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能走。”她看了他一眼,“你薄衣服收拾好没有?”
陆星寒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干的“正事”,摊手说:“没呢,光伺候你的突发事件了,我这危机公关做的还可以吧?”
又找浴巾又找吹风机的,服务非常到位。
陈诗酒把擦头发的半湿毛巾砸到他怀里,松弛又自在地说:“哦,那我先自己打车回宾馆了,你慢慢收拾衣服。”
操,真狠啊!陆星寒在心里说。
陈诗酒身上那股杀伐果决的狠劲真是十年如一日。
他指了指阳台上的多肉,问:“这些你不要了?”
陈诗酒抬头定定直视他:“不是说了不要了吗?你随意处置。”
陆星寒的心脏像被猛踢了一脚。
她说不要的样子,真他妈像她当初说不要他的时候。
她冷劲的眼神,让他此刻有一种错觉——他和阳台上这堆没人要的垃圾杂草也没什么区别。
趁陈诗酒等电梯的时候,陆星寒飞速抄了一套衣服夺门而出。
陈诗酒侧目瞄了他一眼,清冷目光里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这里一梯一户,电梯运行速度极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是怎么做到在七百多平的房子里精准找到衣服,并且此时完美出现在她身侧的?
电梯里,陆星寒问她:“你饿吗?”
“不饿。”其实是饿的,每回盘这种有重量级嘉宾的饭局,陈诗酒就忙着在酒桌上长袖善舞地招商引资,哪还顾得上认真吃几口菜。
话刚说着,肚子里就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肠鸣。
陆星寒目光投在她的肚子上,哂笑了一下。
“还不晚,才十一点,或许我们可以再去组个宵夜局?”
“你可以自己去吃,或者一会到宾馆点个外卖。我回房间叫个客房服务,送一碟水果就好。”
陈诗酒累了,真不想继续陪他闹。成年人之间,没必要玩这种试探游戏。
在她这,分手就是分手,从来没有分手后还想当p友这一说。
电梯门开了,绕出地厅,自动门打开,直通他的五个车位。
这回陈诗酒认真观察了一下车库的天花板,刚刚砸下来的那一块儿,确实掉了好大的一块墙皮。南方这季节老是下雨,墙体周围潮得都有一圈黄水渍了。
管他什么豪宅不豪宅,被水泡过的天花板真丑陋,一切让她不舒服的东西,就是丑。
她指了指掉在车顶的几块碎墙皮,转眸对陆星寒说:“墙皮掉来下物业占主责,我是次责。你明天去检查一下车顶的漆,有花的话,我转你补漆费。”
实际心在滴血:妈的这车这么贵,补几方油漆得六位数吧?这种意外又不能找单位报销,报销一趟估计单位都得原地破产重组。
来一趟上海亏大发了,这叫什么事儿!
这辆车她肯定不继续坐了,真出意外她赔不起。不过还好狡兔三窟,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