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野倏地抬起眼,锋利的目光将姜甜钉在原地,她一时竟一些局促。
随行医生听完许诚的翻译,忙拎着急救包跑到姜甜面前蹲下,说了几句姜甜听不懂的话。受伤的达纳在一旁听了翻译,也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赶紧让迦尔看看!”许诚跟着医生过来,语气带着担忧着急的责备:“你这姑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姜甜看了眼面色冷峻的丛野,莫名地心虚,乖乖将脚递给医生,小声说:“没事的。”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导火线,骤然将丛野这个定时炸l弹引爆了,他连连嘲讽地讥笑几声:“没事儿?”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地冲她吼道:“你知道没事儿?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田钰看不过去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被这么凶,她皱眉解释道:“甜甜也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麻烦?”丛野当即冷笑,口不择言:“人没了才是麻烦!”
“你!”田钰瞪着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姜甜扯了扯她的衣袖,摇摇头。
得庆幸,还好路生不在,这两人都比较急躁,要是凑一起,说不定还真控制不住。
—“啊这……刚才那么凶还情有可原,可是这话就过分了吧?”
—“果然传言没错吧,谁能忍心这样说一个小姑娘?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呜呜呜甜甜好难,确实有错,但也真的是不想给人添麻烦,这么懂事还要被凶。”
—“我觉得丛野就是太负责任,担心甜甜出事,口不择言吧?”
许诚叹了口气,看了姜甜脚上的伤后,用本地语言问医生:“有什么事儿没有?看样子好像的确没大问题。”
不怪丛哥如此生气。
热带丛林的物种多样性非常丰富,奇奇怪怪的生物也许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见到的物种,像节目组这样对丛林一无所知的人进来,若是一不小心被不知名生物攻击,很可能会就此丢失生性命。
“我知道。”姜甜弱弱地回答丛野的气话,医生给她上的消毒药水使她疼得眼泪汪汪,捱着疼忍声解释:“那是玉锦斑蛇,没有毒,所以我才没有打扰你们。”
玉锦斑蛇,两瓣黑色夹着一团黄,像眼睛一样的花纹排布规律,十分好分辨。并且玉锦斑蛇也不是什么珍稀少见物种,就是在国内夏日的草地里,也很容易碰见。
“呵!”丛野嘲讽地一笑,语气直白挖苦:“那是,姜小姐倒是什么都知道。”
“不是什么都知道。”姜甜诚实地摇头,认真地说:“我妈妈是研究动物学的,她教给我的我都知道。”
陈教授与老姜忙,但也没有疏忽她的教育,所以经常将她带到实验室,年纪还小的她对什么都好奇,陈教授总是边做着手里事分出十分之一的神来解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丛野:“……”
方才吼出去的那些怒气仿佛全都一团扔在了软绵的棉花上,最后又弹回他的胸腔,梗在那儿不上不下。
他深吸一口气,给了姜甜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很有想抓住这姑娘拎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姜甜被他此时想要揍人的眼神看得怕怕的,缩了缩脖子。
田钰本来还替她感到憋屈,娇滴滴的小姑娘辛辛苦苦来这种地方录节目,还要被男人凶,此时她却忍不住憋笑。
与此同时,伽尔医生替她处理好伤口,说了几句。
许诚听了,看了眼丛野,在这尴尬的氛围里咳了两声,对姜甜又像对某人说:“确实没事,回去注意点不要沾水就好。”
他都想捂脸,不忍直视丛野此时憋屈又上火的脸色。
与沉默的现场相比,直播室的弹幕可以说是十分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就知道甜甜有办法气他!”
—“太子爷要被气得原地升天了!”
—“老婆!你是我的神!”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不担心甜甜受委屈了,她根本就是太子爷的克星吧!”
此时,围观的达纳走到许诚身边,低声交流了一会儿,突然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对姜甜说:“你、很、勇敢。”
年轻人略黑的脸,眼睛显得格外的亮,里面的钦佩意味十分淳朴。
许诚笑着揶揄地补了句:“他让我现教他说的,看我们姜小姐多棒,给我们队员都征服了。”
姜甜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就朝达纳弯起月牙眼、露出甜甜的一笑:“谢谢。”
干净的笑容就像此时丛林树叶间隙里撒下想阳光,感觉温暖,却又猝不及防地撞到他人的眼底心房。
年轻的达纳肤色略深的脸颊,顿时很明显地透出些许的红,眼神不敢看姜甜,格外不好意思。
许诚瞧他这模样,露出讶异的神色,随后又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姜小姐这样的姑娘确实讨人喜欢,可她始终都要回到祖国,回到大城市啊。
—“啊啊啊我突然发现,这个工作人员也好帅!”
—“有种淳朴的乡间少年的感觉,有那味儿了。”
—“他笑容好治愈啊!可惜甜甜不会留在这儿,突然伤感。”
丛野突然斜瞥了达纳一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