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记保你周全,但你这糖,还是要继续炼下去。”
詹掌柜忽然话锋一转:“这雪花糖,是我们保你的真正目的,话虽说的难听,但这是事实。”
不然的话,人家花钱雇几个人护卫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人,人家凭什么?
沈黎自然理解,没等詹掌柜说话,他便伸出三根手指:“我先从你这里拿回三十斤红糖,就最近几天炼出来,不过,你务必护卫我的周全。”
“那是自然。”
詹掌柜眼珠转动,满是狡黠,像是一只狐狸一般。
沈黎走了,坐着马车走的,临行前,苏记给了他三十斤红糖,还有一千两银子,对他好生安抚。
他看着马车两侧,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厮,陷入沉思。
这能保护我么?一个个跟吃不起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记从哪里请的难民送到自己家中呢?
果然,苏记靠不住。
苏记不是虎,天元赌坊也不是狼,顶多是条夹着尾巴的狗。
他回到家中,关上大门后,又透过门缝看向巷子外大榕树下的两个小厮,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或许,我太软弱了。
他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将家中瓷器尽数打碎,嵌在墙头上,这样可以防止人翻墙进来。
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残留在他脑海里,之前的他,可是溜门撬锁的一把好手。
这也让沈黎了解到这些泼皮是如何溜门撬锁的。
他劈开木头,做成了个木楔,嵌入大门门缝里,若是不从里面将木楔劈碎,从外面根本顶不开大门,除非将大门撞烂。
做完这一切,他想了想,将剩余碎瓷片尽数撒在院墙下面的菜圃里。
这一千两银子,他尽数交到林晴手中。
林晴万万没想到,自家相公居然让自己管钱,这是整个贫民窟乃至全天下都极少出现的事情。
男尊女卑,男人才是家中顶梁柱,自然也应该管钱。
“当家的,这钱,放在你这里吧。”
她十分感动,又怕自己管不住这么大一笔钱,若是算错了开销,那损失就大了。
“你拿着吧,以后还会更多呢。”
沈黎头也不抬,将菜刀磨得锃亮。
他用拇指试着刀口锋利程度,对林晴道:“夜晚有些事情,听到了但是不要出门。”
“这是为什么?”
“你听我的就好,过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满眼杀机的看向院子大门,就连周遭空气温度也下降了几分。
林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么重的杀机,她从未在沈黎身上见过,但自家相公,应该不会对自己起杀心吧?
她识趣的不再多问,进入厨房做饭。
家中瓷碗尽数被打碎,夜晚,一家三口围着锅,在林晴的白眼中吃饭。
倦鸟归巢,天边的云彩被映的像火一样红,夜幕,逐渐降临。
整个杨柳巷回归一片安静,这里大多是贫民,舍不得钱用蜡烛,只是早早洗漱,等天黑便摸进房间睡觉。
苏记牙行,是城东苏家的产业,詹掌柜吃罢晚饭,便急匆匆的来到苏家汇报情况。
“东家,您说,我们该怎么处理此事?”
在他面前,是苏记的东家,苏锦途。
苏锦途食指敲击着桌子,思忖片刻道:“我觉得,这小子不会毁掉配方,藏起配方才有可能。”
这一点,詹掌柜早就想到,他连忙一阵马屁拍上:“东家所言极是。”
“天元赌坊的人要是知道此配方,怕是会用尽一切肮脏手段拿到配方,正好也省的我们动手了。”
“若是那刘大有,狮子大开口又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是商人,是可以商量的人,他刘大有同样也是个商人,只要我们价钱给的到位,到时候配方还是会到我们手中,若是与这小子继续合作,我们要少赚多少钱?”
“而且这小子尝到了甜头,怕是这配方,死都不会卖。”
苏锦途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是我们与这小子合作二十年,你可知,我们要损失多少?”
“东家言之有理。”
“詹良才,做事,要动脑子。”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随后教诲道:“我们不如坐山观虎斗,适当的给天元赌坊行个方便,他总会记得我们的恩情吧。”
詹掌柜从一个学徒做起,在商海浮沉二十年,哪里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他只是装傻而已。
让东家将话讲出来,顺便装个比,自己再一记马屁奉上,这才是好的手下。
昨晚两个被打的小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后,他便知道,拿配方的机会,来了。
他丝毫不担心沈黎会毁了配方,如此宝贵的东西,沈黎怎么会舍得毁掉?只要天元赌坊的人逼到份儿上,配方自然出来。
正好,天元赌坊这帮泼皮,是逼死人的一把好手,每年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的赌徒数不胜数。
若不是沈黎穿越过来,怕是这个家也会被他们毁了。
……
夜半三更,大榕树下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