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小厮工人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在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到了沈记,每顿三菜一汤,丰盛无比,这已经让他们很满足了。
令人惊喜的是,不管是小厮还是学徒,都是有工钱拿的,每一天,都有二到五文不等。
现在金陵城贫民窟中已经传开了,沈记的作坊,是金陵所有作坊中最为良心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人们拼了命的想挤进来做一点事,甚至有人还托关系进来。
至于那些进来的,看外面这么多人虎视眈眈自己的位置,也在拼命的做事,生怕哪一天做的不好,被东家给炒了。
整个苏记,每日抛去赋税,约莫有三万两的收入,至于酒楼,二楼已经逐渐完工,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酒楼和牙行,每日可以提供四万两的纯收入,约莫两三个月,就可以着手买官的事宜了。
酒楼前的白娘子传奇依旧在播放,每晚定时播放一集,每日都是人满为患,就连府尹大人闫海容,每日也是定时过来兴致勃勃的观看。
而吕先生,现在基本上不敢出什么门,每日被人追着要求更新,甚至他家中的婆娘,每日也在要求他更新。
可后续剧情,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要找沈黎惊醒商讨新的剧情。
沈黎自是将整部剧都看了一遍,每日在家书写剧本。
又过了几日后,他终于写完整个剧本,吕先生也如获至宝。
他现在组建的戏班子,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至少再也没讨论过钱的问题。
夜幕渐渐降临,沈黎躺在竹椅上,仰视星辰。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现在衣食无忧,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每日除了赚钱,便是赚钱。
他叹口气。
最近,抓捕萧林焕的风声渐渐过去,萧林焕也逐渐在院子内活动。
他一袭青衣长袍,如同翩翩君子一般。
偶尔他也会练习一下拳脚功夫。
“沈大哥,你在烦心吗?”
“还好。”
沈黎舒服一躺:“怎么样,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多谢沈大哥的照顾了。”
萧林焕拱手道:“我想,我差不多该启程了。”
“你是准备离开金陵了吗?”
“是啊,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北方七皇子义薄云天,我还是想去找他,做个马前卒,杀狼族。”
他叹口气,眼中有种不符合年龄的落寞:“北方狼族近年来,又想犯我大渝边境,北方战事渐起,朝廷应该有所准备了。”
沈黎摸摸下巴,这些战争,离自己太过遥远,不过这几年大渝的发展不错,也没有什么天灾,国库应该充足,负担一场战事应该挺轻松的。
这些狼族,始终贼心不死,屡犯边境,试探大渝的底线。
当年若不是萧家,怕是大渝已经改姓了。
“你就不怕,再次被当做反贼,被朝廷杀掉吗?”
“杀掉又如何,活着又怎样,我落得如此境地,本来就是行尸走肉一般,若让我如同一头猪一般,每日吃睡之间循环,然后为萧家延续香火,那这样活着,真不如死去。”
萧林焕笑道:“与其这样,不如与狼族一战,死前还能落个美名。”
“以德报怨,只是你想过没有,你一家被枉死,即便你在战场上有了美名,朝廷也会将这功劳抢走,再给你按上一个恶名。”
“这……”
他叹口气,眼中露出一种释然:“管他呢。”
“真的决定要走了么?”
沈黎忽然想留下他。
按朝廷编制,若是他做了伯爵,府内可以留五十私军,到时候萧林焕会是个不错的教头。
那样的话,英雄之后也可以存活于世,迟早有平反的那天,此去北方,路途遥远,一路上艰难险阻,怕是他到不了战场,便要死在自己人手中,太过可惜。
萧林焕点了点头:“走吧,走吧,不走,如猪猡一般活着,着实也没什么意思,阿爹在天上看到此副光景,怕是也不会心安。”
“罢了,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强留你的。”
沈黎也叹口气:“临走前,我送你一个东西吧,希望在战场上对你有些用处。”
“若是香皂酒水,还是算了吧。”
萧林焕苦笑道:“这东西,我用不着。”
“这个东西,叫做望远镜,你也可以称他为千里眼。”
沈黎从怀中摸出一个套筒,一拉两截,前段和尾部都有凹凸镜。
这是水晶所制,而且工匠的手法并没有那么专业,导致所制的望远镜,只能看几里路,再远了便看不清楚了。
若是有玻璃就好了。
这还是前两天,味极妙酒楼前观众太多,他想看戏,又挤不进去,只能坐在远处的屋顶,拉开望远镜观看。
按照沈黎传授,萧林焕拉开望远镜,站在屋顶看向远方。
远处的景色尽收眼底,甚至几里路外的街道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讶然的把玩手中望远镜,这东西在战场上刺探敌情,简直就是利器。
“沈大哥,这东西,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