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兵马可是元气未伤,现在已经被撤回冀州,又被诸多豪强们领了回去。
如果这些豪强也开始加入对陈暮的围剿,那才叫大麻烦。
问题在于,之前豪强们起兵,是为了反对汉孝康帝收税,维护自己的利益。
现在让他们攻打陈暮,无利可图,凭什么听董卓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有实力可以打的徐荣追不上,追得上的冀州郡兵打不过,打得过的本地豪强不想打。
因此别看陈暮好像处于朝廷的包围之下,四面楚歌,实际上稳得很。
而这一次,陈暮留下的信息是东去。
那么按照时间推算,徐荣得知信息,肯定是接近傍晚。
当徐荣赶过来的时候,估计都已经是半夜。
而这个时间,足够陈暮转移。
肥乡县东南十余里外的元固乡,陈暮大摇大摆地进入魏郡,像是要去斥丘再转道陶馆。
在他的身后,易阳和邯郸两地郡兵加起来,有八千余人,缓缓跟随。
古肥乡与后世肥乡地理位置不同,后世肥乡位于古滏水与古漳水的交汇处,而古肥乡则位于二水之间,差不多是在后来的成安县,离邯郸大概有三十公里距离。
易阳到邯郸三十公里,邯郸再到肥乡三十公里。
如果看地图的话,就会发现,武安——易阳——肥乡——临水四县,组成了一个斜向的正方形。
正方形的中间,就是邯郸。
从邯郸出发到这四县中的任何一县,基本都在三十公里左右。而其它县到之间,则相隔了差不多六十多公里。
之前华雄追击陈暮,就是从临水出发,往武安的方向被伏击,然后败退邯郸。
而陈暮则走易阳方向,却没有往北,而是临时南下去了肥乡。
徐荣是跟在陈暮身后去了武安。
两人南辕北辙,完美错开。
这就是打了个时间差和空间差,同时这也意味着陈暮与地方驻守部队离得很近,与徐荣离得很远。
虽然邯郸还有一个华雄,可华雄的队伍也才刚刚休整完毕,即便轻骑出发,离了三十公里,就算是奔马也得接近一个时辰,没那么快追上来。
接近傍晚,差不多下午六点钟的时候,陈暮抵达了漳水北岸,由于没有桥梁,他似乎没法渡河。
跟在他身后的郡兵斥候诧异地发现,他们的大部队进入了北岸的一个森林当中。
汉朝就这点好,很多古河水还没有消散,两岸也是植被茂密,树林丛生,几乎没有所谓的水土流失,绿化以及自然环境远比后世强百倍不止。
毕竟在一个出了城,随便一个小山头都有可能遇到豺狼虎豹,甚至黄河流域还有野生犀牛大象的时代,跟后世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马路汽车的现代化时期比起来,跟原始社会没什么区别。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追兵迟疑不前,有贪图朝廷悬赏的斥候本想继续跟进去,却看到林子前又钻出十多轻骑,为首的正是名震天下的张飞张翼德,横枪立马瞪着他们。
无奈这些斥候只得离了个一两百米开外,同时派人回去给后方大部队报信,根本不敢靠近过来。
两地郡兵的大部队赶到,远远瞧见张飞带着十多骑在树林前站着,带队的郡将面面相觑,想挥兵上去又不敢,万一人家在树林里埋伏呢?
虽然树林里不利于骑兵奔驰,可树林前面就是河滩岸的平地,只要重骑兵冲出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还是没有问题。
一时间双方都僵持住,天色越来越暗,等天黑之后,张飞带着人转头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华雄才终于赶到漳水北岸,与两地郡将汇合在一起。
“人呢?”
华雄急于戴罪立功,过来之后,立即向郡将急吼吼地询问。
易阳郡将道:“进了林子,没见出来。”
“派人进去过没有?”
“张飞一直守着入口,我等不敢进去。”
“走,去看看。”
华雄一马当先,等见到森林入口没有伏兵,就立即派人进去搜寻。
但搜寻了许久,都没见踪迹。
探子回报:“这树林很大,林间有车辙压过的痕迹,从东面出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华雄瞪大了眼睛,质问二地郡守:“你们没派人监视这树林?”
邯郸郡守叫苦道:“华将军,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情况,此林叫漳林,沿漳河北岸连绵十余里,我这就八千人,全分散进去找也找不到,如何监视得了?”
现代人可能对连绵十几里的树林没什么概念,因为很多地方的森林都被砍光了,只剩下一些国家森林保护区。
但在汉朝,别说连绵十几里的树林,就算是连绵百里的树林都有。
比如赤壁之战曹操驻扎的乌林,夷陵之战刘备驻扎的巫峡建平至夷陵一代,都是范围极广的森林,可不是那种小山头几百颗树就组成的小林子,而是几万棵树,几十万棵树,甚至数百万棵树组成的广袤林区。
漳林虽不如那些大森林,但连绵十多里,也就是四五公里距离,光走路都得走一个多小时,更别说在植物茂密丛生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