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差别,都是封建社会,但实际上,无论从生产力、创造力、兵力各朝代的差距都非常大。
如殷周时期,是奴隶社会,全国总人口也不到千万,生产力极低,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文明,因为文字、知识在当时都没有普及。
这里说的普及,是说连贵族都不一定能学到知识。
因为那个时期,其实只能算文明的草创期,甲骨文只是刻在龟壳或者兽骨上,用以占卜记事的文字,还没有竹简书籍让文字传播。
包括我们熟知的《六韬》,很多人以为是姜子牙的著作,但实际上此书成于战国时期。所以实际上春秋战国,才是中华文明的启蒙时期,而非殷周以前。
自春秋战国再到秦汉时期也是一个重要的跨度,春秋时期百家齐放,各类思想碰撞,秦汉吸纳这些文化,才有了这一时期的刹那辉煌。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自然是一个重大跨越。
而此后,唐朝海纳天下,宋朝以半壁江山,养活一亿多人口,再多明清时期的火器、红薯、玉米等等,各朝代总体来说,都是在进步,只是进步空间不像西方工业革命那么大而已。
因此汉末的人,其实是属于封建社会的初期阶段,与明清在制度上或许差距不大,同样的地主控制大量土地,不给国家纳税,导致起义不断。
但在生产力上,双方的差别还是非常明显。像明清时期棉花红薯玉米都已经普及,造就了所谓的康乾盛世。
简单来说,社会的发展三个阶段,既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现代社会。
我们作为现代人,看明清时期的人,其实也跟看原始人差不多。
那么同样的道理,郭嘉作为封建社会的人,看奴隶社会的人,跟我们看待明清时期的古人也没什么区别。
听到郭嘉的回答,陈暮微笑着说道:“奉孝,你知道吗?正如你看待殷周时期的先人一般,我看待你们,乃至这天下人,亦如看待蛮夷一般。”
“包括天子,刘玄德,曹公以及天下无数智者?”
郭嘉心中骇然,掀起波涛惊浪。
这是怎么样的自负,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殷周人如蛮夷,那是因为殷周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更加优越的文明以及进步的社会给予了郭嘉足够的底气。
但陈暮跟他是同一时期的人,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他的自负,从何而来?
如果是一个疯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一笑了之罢了。
可郭嘉很清楚,作为一名顶尖智者,陈暮不可能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出来,且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全是真情流露。
这是最让郭嘉觉得惊悚的地方。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陈暮或许真的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待他们。
或许,自己在他眼里,也真的跟蛮夷没什么区别。
这是郭嘉这般骄傲之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所以郭嘉一定要追问个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陈暮如此有底气。
陈暮却只是笑了笑道:“包括,这就是眼界的不同呀。你要明白,一个人的能力,决定了他能否成就大事的底线。但一个人看待事物的眼光,却能决定他最后能做到多大的事业。”
郭嘉试探道:“一统天下,都不算大事业吗?”
“算,也不算。”
陈暮沉吟道:“一统天下,却不能稳定江山,如始皇一般二世而崩,又有何意义。最终王朝不断更迭,未来的朝代,不是外敌入侵覆灭,便是内部矛盾爆发,长则三四百年,短则数十上百年,循环往复,何谈万世基业?”
“外敌入侵?”
郭嘉笑了起来,说道:“子归兄多想了吧,这南北周边蛮夷,哪个不是被我大汉雄威打得服服帖帖,不说卫霍远征漠北,单说强悍如那鲜卑,自檀石槐之后,亦再无南下之力,若非此时中原内乱,恐怕该覆灭的是他们才对。”
陈暮当然知道这是基于自己知道华夏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郭嘉虽然聪明,可深陷于这个时代,被时代局限,不能预知未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郭嘉纠结,只是笑了笑:“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奉孝,你要记住。任何事情没有绝对,不要立马去否定。你想想,如果北方草原上的蛮夷刚好有个檀石槐,中原又处于内乱,你猜会如何呀?”
“那也只是子归兄的猜想而已,檀石槐这般人物,多少年才会出一个呀。”
郭嘉摇摇头。
汉朝先是打垮了匈奴,然后又是鲜卑,这几百年下来,外族就没有在汉人手中占到过便宜,以至于汉民族的百姓,对待草原民族,充满了骄傲。
然而西晋短短五十一年的历史早已经证明,任何敌人都不能小觑,哪怕是人口只有几百万的草原民族,一样可以统治中华大地。
但陈暮自然不可能去跟郭嘉说这些问题,稍微谈了两句,便转移问题道:“即便外敌入侵不可能,那内部矛盾依旧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根源,奉孝我问你,你的家族占据有多少亩田地?”
郭嘉迟疑片刻:“约数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