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饼子,里面夹了些咸酱菜和几块干牛肉,一边吃着,一边对张飞、张饶、周陶等几名将领说着话,周围还有四个军司马在认认真真地旁听,这是在准备布置作战任务了。
张饶和周陶都是黄巾出身,早年聚众在北海国肆虐,后来被关羽用反间计打败,投降了青州,跟徐和司马俱管承王丹李波等人是一批,现在也慢慢混到了校尉。
几个人都坐在草地上,一边和士兵们一样,吃着酱干菜带点牛肉的饼子,一边把田丰要说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准备待会执行命令。
张飞几口就把干粮吃光,咕咚咕咚喝了口水,拍了拍手没觉得饱,身边有名士兵又递了块新的饼子给他。
“你自己留着吃。”
看到是自己亲兵的饼子,张飞没有要,要以前他肯定不在乎这些,士兵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后来被四弟教育过,也打赌输过,还被田丰时常耳提面命,也就没了这种拿士兵生命不当命的想法。
亲兵憨厚地笑了笑,手里另外一块啃了半边的饼子露出来说:“出来前俺就知道将军吃不饱,从伙房多揣了块饼子,特意给将军留的,我自己的饼子在这呢。”
“好小子,待会跟着我多杀两个敌人,回去给你升官。”
张飞接过干粮,牵着襟角把战袍裹了裹紧,掰下一块饼,正想往嘴里塞,下意识看了眼那亲卫的饼子,忽然愣住,亲兵的饼子里只有干菜,自己这块饼子里全是牛肉。手不由紧了紧,细碎的饼渣从他手指缝里扑簌簌地落到草稞里。
田丰瞥了他一眼,没有去给他说什么大道理,只是继续对几名中级军官们说道:“将军领三千人从西面直扑敌人正面营寨,周陶领一千五百人自北面牵制,赵旭,你到时候领一百人,去南面敲锣打鼓壮声势。”
“张饶,等到敌人的西面营寨被进攻的时候,东面的吕威璜部必然会前来支援,你领两千人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王起,你再领剩下的人趁此机会,偷袭吕威璜部的东面营寨,明白了吗?”
“明白了。”
几名校尉军司马中级军官纷纷点头。
田丰的计划是要把这一万多人全部吃掉,虽然他们的人数较少,可清晨奇袭,这要上还输了那才叫怪事。
早晨的春日浓雾渐起,山谷间飘荡着一抹如仙如邈的轻纱,环绕在林间不断起伏。
等到日出初时的时候,雾幛又见稀薄了一些,已经可以清楚地辨别出近处各校各营的旗号。
苍白面孔的日头就象一枚煮熟后剥壳的鸡卵,隐在天空中薄薄的云层里,懒洋洋地抛洒下些许的温暖。
张飞亲自率领大军走在队伍最前面,他们从夜半鸡鸣时分抵达那处山谷,休息到平旦末刻,天微微亮的时候,各部纷纷行动起来,按照田丰的部署行事。
七千多人的大军在旷野上分散前行,在大雾的掩盖下,缓缓靠近肥城,肥城西北面约二里的地方有几处小山头,这里驻扎了几处袁军岗哨。
恰好因为今天起了雾,即便是站在制高点的岗亭上方观望,也什么都看不到,所以袁军士兵这个时候根本就懒得放哨,发现是这样的迷雾天气之后,一个个反而继续倒下呼呼大睡,警惕心不强。
或许他们也不会料到,此时此刻居然会冒出一支青州军来对他们进行伏击。军司马王起亲自带着斥候队潜入了这几处小山包上,突袭了袁军哨所,让这些士兵根本无法发出信号。
等到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周围的岗哨之后,张飞亲自率领大军,从正面的西门开始往肥城进攻。所有的士兵都尽量保持安静,在靠近城池之前,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肥城早就破败不堪了,两面城墙倒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差不多接近百米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见雾中残破的肥城城楼。
韩莒子和吕威璜才刚来没多久,当然不可能对城池进行修缮,只是利用城池剩余的土墙建造了新的营地,倒塌的一些地方仅仅只是用木栅栏围上,城门都是打开的,因为城池大门缺了一扇,只留下另外一扇破破烂烂的根本合不拢。
没有陷马坑,没有拒马,也没有壕沟、铁蒺藜。什么防御工事都没有,城楼上值守的卫兵昏昏欲睡,城外本应该安排巡逻的队伍,也都靠在城墙根下偷懒,不管上警惕心还是戒备程度,都十分低。
这才是古代军队的常态,再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持警戒。人都需要休息,何况就连韩莒子和吕威璜,估计都没有预料到,这里能出现一支青州军。
因为青州军目前的兵力安排已经十分紧凑,几乎再很难分出人手。张飞这边的部队,也是放出了博平聊城一带的缺口,才临时赶过来。
如果让袁绍知道现在张飞不在聊城,他必然会分兵攻打龙凑,所以对于田丰来说,这一场战斗也十分关键。
先破了韩莒子与吕威璜部,趁着袁绍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马上回师东武阳一带,截击还在路上的高览部,来回转战千里,御敌人于青州之外,方才能保全青州之安危。此,便为兵道之伐,心术之道也。
张飞亲领大军已经来到城外不足百丈,随着日头渐渐升起,雾也在慢慢散去,城墙根下,有名正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