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杉急忙穿衣服的样子,也能看出他非常关心薛妙华,薛渡心中升起一丝欣慰,感慨道:“妙华今日走的时候,门口看门的厮以为她要出去办事,哪里会提防她?我想着她定然是寻你来了,只是你行踪不定,她又不知道这许多事情,却到哪里去寻你来?这丫头,年纪小小,未曾经历过厉害之事,这一出走,万一要是碰到歹人怎么办?”
陈杉安慰道:“不要慌,二小姐聪明机智,又才走了几个时辰,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她得知我在贺州城,定然也会留在城中搜寻我,不会离开的。”
薛渡这是关心则乱,听他一番分析,顿时觉得大有道理,难得他在这般紧急时刻,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头脑,心里对他更加高看了几分:“陈杉,你分析的极是。我与雨馨分头,我来寻你,雨馨则带了家人四处找寻。”
两人说话间,小船已经靠岸,陈杉率先跳上去,薛渡也是一跃来到岸上,别看这薛渡年纪大了,依旧老当益壮。
陈杉冷静道:“老爷,二小姐平日里爱去的地方,你都派人去过了么?”
薛渡白他一眼,这还用你说?她点头道:“凡是她平日里喜欢的地方,我都派人寻过了,却依然一无所获。”
陈杉道:“既如此,我们便在这里别过,分头寻找吧。这里能有多大,就算把这贺州城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他此时情急之下,也不称呼二小姐了,薛渡听了,反倒觉得他够实在。
与薛渡分别开来,他细细回想与二小姐相识以来的过程,两个人的定情是在薛府之内,谈恋爱摸摸抓抓也多是在薛府进行,若要说到城中二人的熟悉之地,也只有一个丹霞寺了。当日他被天地教所掳,薛妙华终日吃斋念佛为他祈福,那地方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也不管有没有派人去找过,他便直往丹霞寺而去。眼下时辰尚早,丹霞寺内尚无几个香客,只有几个扫地僧在打扫着稀稀哗哗的落叶,显得甚是清净。
问了几个大和尚,有没有漂亮的女施主来到,众人皆是摇头,唯有一个小和尚说,有一位女施主往大雄宝殿方向而去,生得花容月貌,好看之极。
妈的,年纪这么小,就认得漂亮女施主了,长大了肯定是花和尚。陈杉又感激又鄙夷,急急往大雄宝殿而去。
这大雄宝殿一个正殿两个副殿,他直奔正殿之中,却是空无一人。菩萨宝相庄严,他行了个礼,从前殿寻到后殿,别说女施主,便连母耗子也没看见一个。
心中正在暗自恼火,却听前殿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声音听着细碎而又急切,似乎是个女子到来。
那女子进了殿来,在前面仔细搜寻一番,未有发现,忍不住轻轻一叹,跪倒在菩萨身前的蒲团上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间菩萨,求您老人家保佑妹妹平安无事,弟子愿以性命换她周全。只要她能平安回来,我就再也不去想念那个可恶的人。”
“雨馨。”躲在后殿的陈杉一惊,轻呼出声道。
几日不见,薛雨馨似乎清减了许多,眼中有几分伤神,玉盘似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哀愁,身段依然挺拔玉立,少了几分高傲,却多了些幽怨,与青日相比,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薛雨馨方才拜菩萨,言语虽简单,寥寥几句话而已,只是听在陈杉耳里已觉大不寻常。她想念的那坏人,在薛雨馨口里的坏人,除了我这坏到家的陈杉,还有谁能获此殊荣?听她语气,似乎对我有那么点那啥,他心里顿时噗通噗通跳了起来,意外,实在太意外了,会要人命的。
“谁?”大殿里空旷,陈杉声音虽小,落在薛雨馨耳里却是格外清晰。她没想到后殿竟然有人,心里吃了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喝道。
陈杉暗自叫苦,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不是故意整人么?他讪讪笑着走出来,对薛雨馨招手道:“你好吗?”
“是你?”见从后面走出来的,竟是自己在菩萨面前念叨的人,薛雨馨又惊又羞,想想方才说的话儿极有可能一丝不落的落进他耳里,她有种要昏倒的感觉,心里的慌乱自是难以言说。
“不是我,是菩萨,是菩萨在说话。”陈杉干笑了两声,补充道:“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是故意的。”薛雨馨心里凄苦,望着这个讨厌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五味杂陈。泪珠儿哗哗落了下来,泣声道:“你是故意躲在这里看我笑话的!”
这小妞太倔强了,我还没养成偷听别人的习惯呢。见她哭得凄惨,陈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像今天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那便还罢了。偏偏在不恰当的时候,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内容,又被她发现了,这事还真难办。一时之间,他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只得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道:“你不要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地。是夫人早上来寻我。说薛妙华不见了,我焦急之下,才会到这里来看看的,哪知我在里面搜寻,你却在外面查看。这只是一个偶然之下的巧合,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至于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没听到!”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薛雨馨哼了一声。望着他,泪珠儿却滚滚滴落了下来,竟比刚才哭得还要厉害。似乎他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