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琛的视线仍停留在报告上,“暂时情况比较稳定,但不能排除交叉感染的发生。等几天再下定论不迟。”
三天后,任父醒了,除了神智不大清楚之外,没有出现偏瘫等后遗症。
他被顾庭琛安排进了一间光线比较好的普通病房,任盈盈请了一男一女两位护工,方便照料。
“庭琛,谢谢你救了我爸。”任盈盈郑重地道谢,这次要不是顾庭琛亲自主刀,她爹的老命指定保不住了。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顾庭琛如是答道。
他治病救人的底线是,患者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即可,而不是以关系亲疏、地位高低来概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义诊上。
“情况比预料中的好,记着,往后不能再让他沾酒了。”
交代完毕,顾庭琛脱下白大褂。
任盈盈拦住了他,眼巴巴地恳求道:“庭琛,回来吧,这里才有你发挥的舞台。”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照顾好任大伯。”
从医院出来,顾庭琛仍骑上了那辆单车,“阿渊,跟二叔说一声,我回东阳了。”
“不是吧?这就走了?不管任大伯了?”
慕容渊坐上了单车后架,笑得暗搓搓的。
“病情基本上稳定下来了,有那么多专家和医生在,没问题的。”
顾庭琛的话,让慕容渊乐疯了,他一个劲地下药,“庭琛啊,为了你,盈盈都心甘情愿来崖市二院当个小护士了,你怎么就心肠那么硬呢?”
顾庭琛挑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晦暗不明,“从小到大,你不一直喜欢她吗?为什么不追?”
咳咳,又开始往心窝子上扎刀子了,“我这不是在纠结吗?到底是追盈盈好呢?还是追咱丫头好?庭琛,干脆你帮我选个吧!”
“谁是你丫头?”顾庭琛质疑道。
刚才慕容渊提起“那丫头”,甜得嘴里差点漏糖。
接下来,他更得瑟了,“咱丫头就是唐小茶啊!”
顿时,单车“吱”地刹停了。
两道如刀锋剑芒般地寒光刺得慕容渊心脏穿孔,看吧看吧,他兄弟已经有陷入情网的症状了,旁人提了小辣妞,就恨不得用眼光杀人,这不是有意思是啥?
他连这点腻歪都看不出来,还敢说专业流氓搞对象十八年?
所以,慕容渊抱定了英通就义的态度,使出吃奶的劲来激顾庭琛。
“像咱丫头那样美貌、美德、智慧并存的神仙人物,好了别人,不如好了我,反正你又看不上。”
话音落地,他的人也从单车上落地了。
顾庭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这就是警告无效的结果。”
胸被摔凹进去了,慕容渊双手护着胸前龇牙咧嘴。但是,他痛在身上,喜在心上。他好兄弟吃干醋了,他受的这点折腾算个毛线啊?总有一天,小辣妞会千
倍万倍地给他报仇血恨。
至于任盈盈嘛,他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从开年到现在,东阳农场加大了起红砖房的宣传力度,又有好几家在场部订了红砖。
红旗厂也传来了好消息,南升农场的廖场长又去找了黄厂长,商量赊红砖的事。
“我听你的,没有答应他。”红砖厂有了转机,黄厂长红光满面。
唐小茶点了点分红,十六块,没错,“那廖场长怎么讲?”
“他?就说我不给记账,他就不买我们厂的砖呗!”这次黄厂长似乎自信满满,“反正这一带,就只有咱红旗一家做砖的,我们价钱又便宜,服务又好,他不跟我们做,跟谁做?”
这时,平叔走了进来,“黄厂长,今天已经烧了四万个砖了,还烧吗?”
“烧够五万,从明天起,每天烧五万。”
平叔愣怔了一阵,“我们每天烧这么多,要是又卖不出去怎么办?”
黄厂长打起了哈哈,指关节悠哉游哉在桌面上敲击着,“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到时候做得出来就算不错了。”
是啊,现在哪个农场不想争先进呢?除了南升农场,其他几个农场也纷纷找上门来。
黄厂长一律不让记账,小唐同志说得没错,全都记账,往后这些账找谁要去?
一看时间不早了,唐小茶骑着单车急急往回赶。她和唐三彩公用的单车被顾庭琛借走之后,唐国栋就把他的单车留在了家里。反正就星期六、星期回学校用一下而已,他姐现在是大忙人,没单车不行。
唐小茶推着单车从椰子林里出来,却见坪子里放着一辆凤凰二八大杠,这不正是她借给顾庭琛的那辆吗?
这一瞬间,她竟有一种莫名的惊喜和悸动!把单车往院子里一放,唐小茶甩着大长腿进了客厅,只有杨辣椒在搞卫生,她躁动的心没由来的失落起来。
“丫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