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忽然想到大小姐前一段时日也是被蚊虫咬了口,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脸庞泛红。
小桃的手很巧,很快把那不能见人的痕迹遮好。
不知是不是因被小桃看到的原因,卫景沉愈发肆无忌惮,白日偶尔也会来。
不过每回待一会儿就走了。
薛妤渐渐习惯,已经懒得挣扎了。
今日的天气很好,薛妤正打算牵着宝儿出院逛逛,一道清隽的身影缓缓踱步走来,面容俊美温润,双眸深深凝视着薛妤,“小妤。”
薛妤怔然,不知是许久未见还是什么原因,林靖珣似乎瘦削了许多,白色衣袍也跟着宽大了些,愈发显得清雅淡然,看上去像是京城中的世家公子。
旋即又低垂着眼睑,保持着疏离,“兄长,不知来妹妹院子有何事?”
林靖珣听出了薛妤想要远离他的意味,嗓音微哑,“小妤,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客气吗?为何我送的那些东西都退回了?是不喜欢吗?”
薛妤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林靖珣微微欠身,“兄长,你我之间本就该保持距离。”
林靖珣心脏陡然破了个洞,冷风不断往里面灌,疼得麻木。
小团子仰着脑袋奇怪看着林靖珣,好像要哭了似的,“娘亲,他好像要哭了。”
薛妤愕然,忍不住抬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脊背向来挺直的兄长有些微弯,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连同着眼角都带着泪意。
兄长是镇北侯府的继承人,风光霁月,在战场上更是策无遗算,胆略兼人,是北郡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何曾这么对一个女子低下头。
薛妤顿时有些不忍心了,攥紧了衣袖,轻声道,“兄长,以后你送的那些东西我收着便是了。”
林靖珣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隐隐带些苦涩,“那便好,不过你也放心,我只把你当...妹妹。”
薛妤见林靖珣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笑。
仿佛那日产生的隔阂消失了般。
可只有林靖珣知晓,并没有,那有着一层无形的墙,只要他一旦试图主动,薛妤便会瑟缩躲起来。
就像是这一段时日闭门不出,连同他送的礼物都被他毫不犹豫拒绝了。
看似温柔胆小,实则无情至极。
林靖珣将不断沸腾的情绪压了下来,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
他还得感谢太子揭穿了他的意图,否则他何时能以男人的身份,而不是呵护妹妹兄长的身份站在薛妤面前。
林靖珣仿佛又成为了往日温顺宠爱妹妹的兄长,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占有。
“小妤,突厥残部卷土而来,父亲命我前去杀灭突厥,这一段时间怕是不能回来了。”
薛妤蹙了下眉头,她虽是女子,但对于军事耳濡目染也了解几分。
“兄长,那你一切都万事小心。”
林靖珣微微颔首。
却是不知这一幕彻底入了卫景沉的眼中。
夜色席卷,晦暗冥冥。
浴室,雾气蒸腾,薛妤整个身子沉浸在木桶中,玉白的双肩裸露在外,沾着少许的水珠,诱人粉红。
温热的水缓缓滋润着,舒畅无比。
小桃缓缓走了进来,将衣物搁置在素色屏风上,“大小姐,您的寝衣我已放好了,有什么事的话便叫我。”
小桃知晓大小姐不喜身边有人伺候沐浴,很快便出去了。
薛妤舀起温热的水浇在雪白的脖颈上,顺着明月颤颤滑下,洗得差不多后,正要起身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像是被人推开。
薛妤以为是小桃,也没管身后,缓缓起身,玉足踩着水珠,水滴如同雨雾般披散在薛妤的身上,皎洁如月,玉华生辉。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听起来并不像小桃的步伐声,薛妤往身后看了眼,隐约瞥到一角云纹玄衣。
分明是卫景沉。
薛妤猛地躲到素色屏风后,拿着衣裳遮挡一二,气得脸色涨红,果真是不要脸!
她本以为有小桃在外面守着,卫景沉也不敢进来。
卫景沉其实并未瞧见多少,只是偶尔瞥到那惊鸿雪白,泛着玉的光泽,且他也没打算挑这个时间。
只是一想到薛妤对着林靖珣嫣然一笑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酸涩得厉害。
听到屏风处的动静,卫景沉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出薛妤定是在心里狠狠骂她。
薛妤透过屏风隐约可以看到男人缓缓走来,身形挺阔,脚步声不平不缓,落在薛妤的耳中,锐利逼人,忍不住低声哀求道,“别过来。”
男人却始终未停下脚步,直到素色屏风前才顿了下来,目光落在地上的碧色荷花小衣,眸光暗了一瞬。
薛妤雪白的背脊微绷,双眸怯怯,像是猎物遇到了猛兽惶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