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都是五公主亲手做的。”贤妃一一给镇远侯介绍。
镇远侯登时来了兴趣,“想不到公主还有此大才。”
“美味,着实是美味!”
“心思精巧,味道也是一等一的。”
“完全不输你兄长找来的大厨啊。”
贤妃看着自家父亲犹如多日未吃饭一般,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桌上的吃食,她不由抿唇一笑,心下得意,这般美味她可是能够日日品尝呢。
这样想着,贤妃动作慢了下来,端的是斯文优雅二字,斜斜看一眼镇远侯,“父亲,您瞧您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女啊,不是为父说你,那些酸儒的礼教在外面摆一摆便算了,现下都在自家人,就该是大口吃肉,痛快喝酒。”
说罢,他盯着孟初雪,目光炯炯道:“公主您说,可是这个理?”
贤妃也不甘居于下风,紧追而上,眼含期待地望着孟初雪:“初雪,你怎么看?”
“啊?”孟初雪正在捞锅里的土豆粉,闻言抬头,扯了扯嘴角,“哈哈,都挺好,都挺好的。”
说完,她低下头降低存在感,继续捞土豆粉。梅香见状,拿了漏勺给孟初雪舀。
贤妃和镇远侯互哼一声,暂且休战,继续投入美味之中。
白嫩的粉条染上红汤,窝在碗中,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粗厚的粉经过长时间烫煮,已经彻底入了味。吸溜一口,粉条便从唇齿滑入口腔,慢慢嚼着,仔细品着,香辣软糯的口感席卷味蕾。
门外,寒冷肆虐,吹得四季常青的树叶哗哗作响。
温柔如春的厅内,紫铜炉里汤汁咕嘟咕嘟作响,一派祥和。美食吃进胃里,美在心头。
镇远侯是挺着肚子离开的,美食诱人,肚子吃饱了,嘴巴还没够,吃着吃着便撑了。
他揉着发胀的腹部,夸下海口:“公主放心,那套刀具定然让您满意。”
此时此刻,镇远侯真心觉得菜刀的魅力不输长剑。
他边走边想这刀上该刻些什么花纹,烙上什么字。
忽然他一拍脑袋,这东西他也说不准啊,还是要五公主拿主意。可一回神,发觉自己已至宫门外,守门侍卫正抬手送他,门外是等候着的马车。
改日递个话吧,镇远侯懊恼,美食误人啊,吃得太过忘我了。
翌日清晨,景春宫小厨房内十分热闹,欢声笑语不断传出。庭院里洒扫的宫人抻长了脖颈,眼睛不时往里瞟。
“定是五公主又做好吃的了。”握着扫把的绿衣宫女艳羡道,“好想在厨房当差。”
一旁的宫女闻言,笑说,“你不是才从厨房里出来的吗?”
“唉,别提了。我原先是个烧火的差事,脏手黑脸的,那我自然是不乐意的。谁知,我这才刚出来,五公主就来了。”她压低了声音,“还花了我不少银子打点。”
小厨房内的宫人感受不到这份惆怅,正熟练地围成一圈,看着孟初雪做菜。这入口的美味自是不用提,这做菜的过程也是一种视觉享受,宫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漏了哪一步。
孟初雪正在揉面,聚拢面团,掌根用劲将面团推搓而出,如此反复。营养和运动跟上了,孟初雪强壮不少,如今揉面这样的力气活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只见她面色从容,动作不紧不慢,手法灵活,十分利落。粗糙面团很快便光滑发亮,是个完美的“三光”面团。
旁边摆放着玫瑰酱,酱红色,清亮浓香。
不过到底不是现摘现制,风味定然不同,孟初雪想着等夏季花开可要亲自制作一些。
“娘娘,您说我备的礼可还成?”
宫道上,靛青色宫装的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心中忐忑,蹙眉问道。
短短一程路,这话她问了不下三次了。
“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淑妃无奈地看了一眼颖嫔,瞧见她惶惶不安的神色,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安慰说:“贤妃娘娘向来是好相与的人,这你是知道的。”
“五公主人也是极好的,仁善和气。她纵是帮不到你,也不会为难于你。”
“是呀,五妹妹很好的,娘娘您就放心吧。”三公主也搭话劝慰。
颖嫔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身边低头不语,身形瘦削的女儿,拧着的眉没有放松半分。
早前听闻五公主做菜极好,连向来食欲不佳的三公主也胃口大开。颖嫔求了淑妃,让她引荐一二。
这事听起来十分荒谬,但八公主瘦弱的身子让颖嫔无暇顾忌什么了。
御厨做的美食吃了吐,太医开的方子吃了几个月,半点效果没有。
如今,只要能让女儿好好吃饭,哪怕希望再微渺,颖嫔都是要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