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球沉睡的少年依旧紧闭着眼眸,仿佛听不见她的言语。
赫连珈琉轻轻地叹了口气,掌心浮现黑桃花的幻影。
她怎么也没想过,原本凋零衰败,黑焦的黑桃花树竟在短短三日,直接复苏。
焦黑的树枝里,冒出了好几簇鲜嫩的绿芽。
比那停止生长的红桃花树,要热闹得多。
赫连珈琉背过身,远远望着坐在楼阁最顶端的黑衣青年。
青年随意地坐着,修长的手臂搭在膝盖上,身旁是站着的少主罗泽。
那血色的发带在风里飘荡,虽然被黑底银纹面罩遮住了面容,却比一旁衣着风骚的红发少主,更吸引人注意。
怎么看,都比她家幼稚的尊上要更有男人魅力啊。
再这样下去,尊上绝对会输。
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昏睡了十二日,一天获取一只灵兽之力,尊上怎么也都该醒了。
赫连珈琉无声地又叹了口气,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
她又对着玉球道:
【尊上,快醒醒。】
【这种重要关头,你怎么睡得着啊。】
【你师兄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道侣,别睡了!】
似乎听见了“师兄”二字,玉球中的苍冥微微动了下眼皮,有苏醒的迹象。
赫连珈琉眨了下眼,立即又道:
【黑桃花也出现了,还与你师兄有了交集。】
闻声,苍冥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他似乎神智依旧不清醒,有几分迷惘地揉了下眼。
毛绒绒的白狐尾巴在他身后轻轻摇摆,手腕和脚腕上的金色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可爱的俊颜上,嘴角委屈地下抿着,似乎是因为被吵醒有点不悦。
赫连珈琉盯着红发间的雪白狐耳,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要被萌化了,但还是趁机道:
【尊上,你不是想要桶装的生肌液吗?水镜城内,听说有一家塑骨生肌液的汤池。】
【你把你师兄敲晕了,捆起来,再扔进汤池泡一晚上,什么伤疤都能给去了。】
苍冥彻底醒了。
他按了下眉心,四下环顾了圈,低声道:
【过去几天了?这里是哪里?】
【十二天,从你昏睡过去,已经过去了十二天。我按照尊上吩咐的,将你装进了灵宠球里,再带上了飞舟。】
这三天,她沉迷于同罗娥打牌,忘记盯着云昭的动向。
连黑桃花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再过一会儿,飞舟抵达水镜城,到时候我偷偷放尊上出来。】
苍冥点了下头,努力平复他躁动的心情,冷静道:
【你说我师兄成了别人的道侣,说的是谁?】
赫连珈琉瞥了眼不远处,道:
【那个男人叫薛瞳,与你师兄一同上的飞舟,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他是白头发。】
薛瞳与她昨晚一起打过牌,她试探地问过几句话,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被抓走了一大把葵瓜子。
薛瞳?白发?
苍冥眼前立马冒出了那个给师兄披衣服的老男人,咬牙道:【是他啊,真的是找死。】
竟敢趁他不在,耍小手段骗师兄当道侣。
【他们戴着黑白羽毛耳饰,尊上等会出去,别认错人。】
【好。】
赫连珈琉快速叙述了黑桃花的变化。
苍冥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锁链,想起师兄对他做的事,心头的火就徐徐燃起。
把他困在山洞,转头就和凌夜打交道。
师兄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苍冥盘腿而坐,缓缓闭上眼眸,努力平复想哭的情绪。
他轻声道:【我要安静地待会。】
赫连珈琉应了声,最后看了眼灵宠宝珠,将它收进腰侧的香囊。
……
灵宠珠内。
苍冥抱着白狐尾巴,努力忍住眼泪,把脸蒙在尾巴里。
“师兄,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我好想见你。”
“是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也不该说浑话。”
眼泪从眼尾滑落,打湿了柔软的尾巴,苍冥迷惘地自语:“师兄,我该怎么办?”
等他出去,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师兄。
万一凌夜在,他真的要与凌夜打一架吗?
打不过,岂不是更丢人。
苍冥无声地流着眼泪,脑海里晃过师兄喂他安眠香时的神情。
眼尾带着一丝媚态的红,嘴唇软软的,分明是对他有感觉。
师兄若是真的恨他,完全可以趁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