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红色的液体从凌夜的眼角滑落,就像是眼泪。
但怎么会是泪?
云昭从未见过凌夜哭。
就好像小时候真在冰域冻坏了脸,凌夜总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没事。”凌夜平复好自己内心的波澜。
他抬起手,用修长的手指抹去眼角滑落的液体,放到唇边,轻轻舔了下,才道:“是血。”
果然不是泪,而是眼睛受伤了。
云昭暗想,应该是雾山上的白雾灼伤凌夜的眼睛。
云昭盯着凌夜蓝冰色的眼眸,问道:“你现在还看得见吗?”
“嗯,师兄不必担心。”
凌夜平静地回答,一边将身上的外衫彻底脱掉。
层层叠叠的麻布缠绕在他的身体上,腰部那处剑伤早就渗出了血,洇得暗红一片。
这具身体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的线条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云昭垂眸,伸手去拉凌夜腰侧打好的麻布结,准备重新替他处理下身上的伤口。
麻布条扎得很随意,也很松。
轻轻一扯,就能解开。
腰部的剑伤比在飞舟上看起来要更为可怖,但盛煜安留下的剑气已经没了,早就在天雷中消失殆尽。
没有剑气刺激伤口,扩大伤势,剑伤处已经长出新肉。
云昭耐心地重新清理伤口,拿出他带入秘境的药瓶,将药粉洒在血淋淋的伤口处。
他随口问道:“盛煜安,是你引来魔界的?”
云昭曾让温慕到仙界打听过,在他逃离风月谷没多久,盛煜安就加入了长空剑宗,成了剑宗最年轻的长老。
虽然暗地里一直在派人找他,但从未离开过仙界。
梅玉怜巨人化后逼得他们陷入绝境,盛煜安却突然出现,一定是有人引他来。
“是。”凌夜咬了下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从师兄口中听到盛煜安的名字,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云昭淡声道:“他来魔界,也是为了我?”
明明是疑问句,话尾却仿佛知道答案一般,语调很平。
凌夜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角。
云昭抬起手,继续将麻布条往下扯。
从腰部往上,凌夜身上还有几道明显的伤痕,有的是梅玉怜用尖锐的手指划伤的,有的是在雾山上与雾人对打时留下的。
麻布条直到扯到胸下,云昭还想继续往下扯,揭开挡在左胸那里的麻布条,却被凌夜猛地抓住了手腕。
“师兄,够了。”
云昭愣了下,不解道:“什么?”
手腕被紧紧扼住,不能动弹,他吃痛得皱了下眉心。
有寒风吹过,火光摇晃,影子扭曲地在他们的身前晃动。
云昭突然感到额心红纹滚烫。
他的身体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不得动弹。
凌夜松开手腕,冰蓝色的眼眸映着灼灼火光,好似被融化的冰,给云昭一种古怪的错觉。
云昭想说话,却被凌夜抬手点住额心。
凌夜朝他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微微掠过云昭的睫毛,惹得他有点痒。
“师兄,你累了,睡吧。”
青年的嗓音低哑而轻缓,像是诱哄,又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云昭垂下眼眸,半睁半闭,感觉自己好似在梦里。
他的脸颊微烫,不受控地靠近凌夜,唇瓣吐出一句温顺的“嗯”。
再接着,云昭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感觉眼前蒙了层云雾一般,连意识都变得不清醒。
他累了,必须闭眼睡觉。
耳边有个声音反复在诉说。
……
凌夜抬手托着云昭的下颌,手指抵在那柔软的唇,静静地等待师兄入睡。
掌心的黑发青年眼眸紧闭,额心的红印闪烁,脸颊还泛着微醺的红。
像是乖顺的绝美人偶。
凌夜看不见这一切,他在刚才就看不见了。
听到云昭的呼吸平稳,彻底陷入了睡梦之中,凌夜才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缓缓抚过眉宇、鼻梁、脸颊……直到嘴唇。
他使了下贱的手段。
让师兄现在彻底属于他。
“现在是我的。”
凌夜闭上眼眸,在心里无数次默念,他伏下身,猛地堵住了云昭微张的唇瓣。
他贪婪地舔舐着这柔软的唇。
再一寸一寸,吻上脸颊。
像是暴露出凶性的恶劣野兽,无声地宣誓他的占有权。
“师兄,师兄。”
凌夜轻声呢喃着,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他疯一般地亲吻,想要索求回应。
涎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