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乖乖划掉, 姬无音忽然笑了，奖励似的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以后不许打我东西的主意。”
魏皇虽然瞪着她, 但近看时脸颊微微泛起了可疑的红色，被她盯得有几分心虚，干脆把脸撇到一边：“太放肆了。”
姬无音又带着诡异的笑走到赵皇身边，见他不自然移开脸, 冷笑一声，坐在了他面前的长桌上，占据了他整个视线：“不敢看我？”
赵皇垂眸不答。
她自顾自抽起他面前的纸张, 细眉一挑：“矿产？朕险些以为你赵国是真心与燕国交好，不料想燕国一夕失势，就露出了真面目。”
赵皇紧紧盯着那个二十年容颜未老的女人，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起, 他迫不得已，但她说的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他艰难地开口，眼眸中流露悲哀：“我……身处此位，无法不把赵国放在首位……”
“我懂。”姬无音无所谓一笑，从桌上跳下, 头也不回的走向韩皇。
赵皇不再看她离去的背影，指尖一用力, 默默将面前的纸张捏碎。
韩皇愣愣见姬无音走来, 轻呼她的名字。姬无音像是没听到，先扫了一眼他面前的条款，忽然抬头向他温柔一笑。
这一笑, 看得韩皇心神荡漾，看得宋悦心里一哆嗦。
在韩皇未回神时，姬无音突然拿起纸往他脸上重重一砸，眸中冰寒之色乍显：“两座城池？你想都不要想！！”
“啪”地一声，空气突然凝滞，一片安静下，连瓷杯的碰撞声也不见。
韩皇毕竟是一国之皇，就算是燕国国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让韩国的面子哪里搁？
连宋悦都觉得姐姐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了，接了一壶茶走上前，想着如若出现突发情况，也好上去阻止。
韩太子猛然打翻面前的碟子，眼中喷火，刚要开口质问，却被父皇一把按下。在一片安静中，韩皇面无表情地抬头：“你若答应，换个条件也可以——”
“换个条件？”还没等姬无音回复，秦皇便忍不住冷冷打断，声音隐隐透着几分威胁，“还望韩皇好自为之。”
她不在燕国、不问世事也就罢了，如今重新出现，那一身龙袍已表明了立场。
她的女儿已经在战争中殒命，他又怎能让她走上那条路？她想要的东西，他绝不抢。
原本只是打算分杯羹的秦皇也淡淡撕碎了秦国提出的一切条件，不仅如此，还签下了长桌中央的百年停线协议：“萧儿说得不错，六国百姓应当乐见其成。”
他面色如常走到姬无音身边，脚步便粘滞不动了，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问：“萧儿既然回来把持朝政，定需援手，如若有意与秦交好，朕可以下令降低关税，这样双边受益……详细的可以改日再谈，正好朕也没去参观过你的皇宫，小住几日，不叨扰？”
宋悦似乎听见了魏皇小声道“狡诈”——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迅速签下了协议。
那老贼借机想住燕宫，分明是图谋不轨！
毕竟连他都没去过她的寝宫！
而后，跟风似的，剩下各皇纷纷效仿，四个男人的视线顿时交织，浓浓的□□味忽地燃起。
……利用公权争取独处一室的机会真是太卑鄙了嗷。
宋悦心情复杂，感觉自己三天的情报收集和彻夜的利益分析，好像全白费了。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吗？！
【宿主，学着点儿。】
宋悦：……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姬无音嘴角带着一抹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眸光扫过已恢复的齐晟：“太上皇如何？身子骨还健朗么？”
齐晟的态度冷淡至极，压制住他的恶意，撇开眸光：“尚好，不劳陛下关心。”
……
第一次六国大会悄然结束，虽然有诸多未能谈妥的细节，但那都是他国之间的摩擦，燕国算是保下了。
姬无音特意来见齐晟，双手撑在他桌案前，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人种：“你恨我我不奇怪，但怎么说我也和她有张一模一样的脸，你连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她。”
不提起时，会因政务充斥而无暇思考，但只要多看这张脸一眼，往事便如画面般清晰展开。
那张脸是对他的提醒。
有个人和她拥有同样一张脸，因他的私心而死，身首分离。
心脏一阵绞痛。
齐晟无意识捏碎了笔杆，转头冷声轰她出去，不顾情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玄司北那小子不肯见我……”
姬无音无半分不悦，夜晚抱着几坛好酒上了殿顶，等了一会儿，果真见到司空彦与玄司北运轻功上来，司空彦也带了酒坛，还都是宋悦埋在地下的桃花酿。
二人见了姬无音，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