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真是个绝好的靶子,就算陶崇年是个三岁小孩,也绝不
会打不中。陶崇年的手慢慢的伸进了上衣口袋,他现在不是陶珊珊的装扮,而是穿的男装,所以他把那个小荷包放进了兜里。
小荷包里有蜡丸,还有耳坠,沉甸甸的剧毒耳坠。
相隔如此之近,就算耳坠是闭着眼睛掷出去的,也能击中卫然。不过陶崇年没有掷,因为他还没有忘记真正的辰砂。
他很想知道真正的辰砂是谁。
他一手创立的组织,而且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创立组织,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一定要亲手杀死辰砂。
而卫然会把辰砂这条大鱼送到他的鱼钩上,所以卫然还不能死。陶崇年的手又慢慢的从衣兜里缩了回来,反正辰砂就快出现了,卫然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觉得有种奇怪的渴望和冲动,就好像一个贪欢的寡妇,在渴望着男人的滋润。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温天佑的心还在跳,本来跳得很慢,很微弱,过了一阵子已渐渐恢复正常。他甚至已经可以坐起来了,看见单兴洲的尸体,他显得很悲伤,黯然道:“单兴洲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太聪明了些,如果他笨一点,也许就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这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如果卫然知道真相,一定会很赞同温天佑的话。可惜卫然却不想跟他这个三流哲学家讨论人生的哲学,只是冷冷道:“他是个内奸。”
我知道他是内奸。”温天佑的表情惆怅悲伤,很到位,就像主子说的,每一个成功的内奸都应该是实力派演员。
卫然觉得温天佑有点妇人之仁:“他想杀你,如果他活着,非杀了你不可。”
“我知道。”温天佑无限感慨,“可是他已经死了。既然已死,不管他生前做错过什么错事,都可以一笔勾销,我一定会好好料理他的后事。”
卫然微笑着拍了拍温天佑的肩膀:“他一定会庆幸有你这个朋友的。你记不记得我们今天晚上还有件重要的事?”
温天佑的表情回复了严肃:“当然记得。”
卫然又问:“也记得我们约的是谁?”
“辰砂!”温天佑有些激动。
“你是第一次见辰砂?”卫然发现了温天佑的情绪有波动。
“是的。”温天佑当然不会说他激动是因为今晚就要杀辰砂立大功。
卫然道:“辰砂的行踪很隐秘,向来是独来独往。”
温天佑点头:“我懂。”
卫然沉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定要保证辰砂的安全。”
温天佑拍着胸膛道:“我一定会调动混元宫所有的精锐弟兄前去保护他!”
卫然摇头道:“人越少越好,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你还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吧?”
温天佑道:“不知道。”
“山神庙。”卫然道,“外门只有一座山神庙,很好找。”
陶崇年一直在注意着卫然,卫然跟温天佑说话时,一直带着命令的味道,温天佑没有丝毫抵触,将其看作理所应当的事。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做首领的材料,卫然好像就是这种人。
幸好卫然已经快死了,而且死定了。陶崇年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卫然回过头对陶崇年道:“走,我们准备一下,待会儿就到山神庙去。”
陶崇年动容道:“我们?”他尽量压制着心里的兴奋,忍不住问道:“我也去?”
卫然微笑道:“混元宫是鹭山书院最重视的附属门派之一,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传说中的辰砂?”
“想!当然想。”陶崇年笑得很愉快。
卫然对温天佑道:“我想有我们三个人在,辰砂的安全是毫无疑问的了。”
陶崇年心中暗笑: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
黄昏过后,卫然和他的好助手“陶珊珊”慢慢的散步到了山神庙。冬天的天气总是这样,昼夜温差很大,明明白天有冬日
暖阳,傍晚却是朔风呼啸,呜呜作响。要不是三人都身负修为,身上暖烘烘的,否则定会冻得发抖。
不过这并不影响二人的心情,尤其是陶崇年,心情特别好,每次杀人前他的心情都不错,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好过。杀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会让他心情愉快,杀一个机智聪明的人,会让他心情大好。
杀一个像卫然这样既实力强劲又机智聪明而且地位崇高的人,效果是无可比拟的。
他几乎忍不住想唱歌,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只是笑着说:“昨天停雪了,不然今晚真是一场风雪山神庙的好戏啊!”
陶崇年实在很想看看卫然发现真相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