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海榴揪住纪玄祉的袖子,面露关切。
“锁子甲,已经做了差不多,今天去看看,还来得及修整。”
海榴立时忘了别的,眼睛发亮,唇角弯起,对着纪玄祉忍不住地笑。
父亲海良隆的寿日,她想送父亲一个新的盔甲,纪玄祉主动提出,有个曾经御用的老师傅,可以帮海榴来做。海榴急着跑出来,就是为了去看这个。
“殿下你真好!谢谢殿下!”
海榴高兴起来,晃着纪玄祉的衣袖,一通好话往外涌,然后说起闲话。
纪玄祉是很好的说话对象,他既不会提到海榴觉得不能说,或者不能对太子说的;也总是能提到,让海榴滔滔不绝的话题。
车行了很久,海榴才停了嘴,问:“我们去哪里?”
纪玄祉笑着摇摇头,“现在才问去哪里?”
“傻丫头,这样不知去处就上车,可不要被拐子拐去。”
“殿下又不是拐子。”
海榴笑眯眯,满脸信赖。
这笑意似耀目的光,射向纪玄祉。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将眼前的笑脸深深刻进瞳内,然后微微侧脸,也掀帘看了眼外面。
声音轻得似是呢喃,“不是只有拐子才拐人。你啊,偏偏还爱到处跑……你说怎么让人放心。”
海榴笑得愈发甜。
她想起和纪玄祉见的第一面。
有一回,她和林禾依出行,却被一只鹦鹉吸引了注意力,独自跑了去追,结果撞上一帮子地痞流氓,竟然还上来调戏于她。
那日出门前,林禾依给她打扮,内穿阔衣,外罩薄纱,又穿了不方便行走的高底鞋,很影响行动。且往日随身带的马鞭匕首,都不在身上。
她虽懂点拳脚,却如何能对付那么多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海榴只得边跑边大声喊……
结果,林禾依那边的人没喊来,倒是把纪玄祉给喊来了。
他只凭三言两语和一身贵气,就喝退了那帮人。
又护送海榴回去。
待见了面,林禾依才说,这便是她的未婚夫婿,太子殿下。
后来,又羞答答坦白,是她偷偷约了太子见面,总是不见来,急了跑去探看,倒让海榴落了单,险些酿下大祸。
那次分别前,纪玄祉对海榴说:“今日才知京中也不完全安定,我会令京兆府府尹严加治理。”
又转头对未婚妻林禾依道:“以后莫要单独出来了,若想出来游玩,递个信给我,我若得空,定然相陪,如若有事,也会派人相护。”
从那以后,他真的经常陪着林禾依出行,很是体贴。
反正,海榴同去的那些回,基本都能见到他。
他,虽贵为太子,却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人。
对待未婚妻子,深情款款;对待海榴,暖如兄长。
林家姐弟、太子殿下,是海榴在京中最早的,也是唯一的相熟朋友。
亲如家人。
若是不放心这几个人,那真的是要对人人都心存警惕,寝食难安了。
……
马车终于停下时,纪玄祉当先跳了下去。
海榴也急着往下,一下子撞进转过身的纪玄祉怀里。
伸手搀了海榴站稳,纪玄祉仍扶着她的胳膊,道:“那日从墙上跳下来,就崴到脚,还这般慌慌张张跳。”
海榴并非京中那些小姐,上下马车,从来不要脚蹬,也无需人搀扶。
这般被小心握住,只觉得纪玄祉谨慎到好笑。
“殿下怎么变得跟我爹爹一样,总是絮叨我这不对,那不行。”
“我们榴儿这般乖,怎么还能被苛责不好?”
纪玄祉松开海榴的胳膊,却又顺手摸了下她的头发,浅淡笑着。
海榴可不敢说实话。
这几日,她胡编乱造,惹得父亲得空便要教导她,势要扭转她对太子的好感。
这些可不能对纪玄祉说,否则,又要被笑死,又要羞死。
“我哪里有好的。我爹爹,只瞧我哪里都不顺眼。”
纪玄祉就轻轻摇了下头,故意敛去面上笑容,说:“即是如此……海将军,竟然瞧我们榴儿不顺眼,那我们,也不要准备锁子甲给他了。”
海榴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把纪玄祉的话当真,抓了点他的衣袖,急着道:“哎呀殿下!快带我去看。”
纪玄祉带着海榴,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四看院里廊下,就知这里本该有工匠在忙。
但是现在,只剩了熔炉和锻台,空无一人。
等进了东厢一个房子,打眼就看到一个木制立架上,挂着一件金灿灿的锁子甲。
海榴急忙跑过去摸。
“是用金、铜、铁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