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虽护卫大多都在前面抵挡,总算也有回来护在严帝身侧的。这时候终于醒悟,跑上前,也上了窗子,帮着把火把递上来。
海榴拿了火把,攀爬上屋檐的高处,四望了下,选准一个方向,将新鲜出炉的“火矢”点燃,努力射了出去。
边射边骂,“该死的老头,弄什么水法道场!”
幸而这弓箭也非寻常弓箭,射程极远,否则,只怕这些箭矢,只能投入水渠池塘中。
植物正是枝叶茂盛之时,很不易点燃。
一簇十二支箭矢,射了五支后,终于有地方大抵燃起了火苗,黑烟冲向空中。
海榴就又换了一个方向,再去试着点火燃烟。
三缕黑烟在不同方向冒出时,箭矢已经只剩了两个。
海榴收手,趴在屋檐遮挡处,思忖不同结果下,自己该当如何。
最好是先溜走,可是这个园子还真无处可跑。
她忽地想起来先皇后的遭遇,才明白为何竟然会被烧死在这里。
这个园子,还真是个插翅难逃之处。屋檐下那个死老头,半点儿没有吸取教训,活该命丧此地。只是自己实在冤枉。
最可怕的是,海榴打眼瞧着,往里打的人,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而山下的皇家侍卫,却怎么还不见上来。
打斗声越来越近时,海榴发觉,终于有新的人马上了山门。
不过从屋檐上看的分明,似乎是好几拨人,混战之中。
忽然,有一小撮人当先冲了上来,海榴手握大弓,拿了一支箭矢准备好,却并未射出。
园子外面还在打斗,有人隔着门大喊,听不清,却总觉熟悉。
海榴收起弓箭,在屋檐上小心挪动,换了一个地方,终于听清了喊声。
“石榴儿!”
竟是叫她?
“海小姐在里面吗?”
只是本守在门内的人,早都已经撤到大殿,并无人回应他。
那人很快爬上了园门,海榴看着他张望了下,跳进来,急匆匆顺着九曲桥往里走,仍在大喊,“石榴?”
在他之后,打斗已经结束,有人守住了门口。
海榴伏在边缘,一边招手一边回应他,“程昱!”
程昱跑过来,面色明显一松,问,“你没事吧?”
海榴趴着,声音被压住,以手捂着半边嘴道,“等我从那边下来。”
海榴被程昱接下来的时候,又上来一些人,为首的是太子纪玄祉。
他尚未进来,就大喊,“圣上可好!儿臣救驾来迟!”
于是殿里的侍卫们皆上来迎,极为内侍公公也开始对纪玄祉诉说。
“儿臣看着,似是明家兵将。只是不知他们为何忽然起了反心,竟是意图谋害圣上!”
纪玄祉让人带了一个尸体进来。
明家将领多为西南人,面貌极有特色,殿中很多人看了,便开始咒骂明家。
海榴这时才进了大殿,看了一眼抬着尸体进来的人,没有吭声。
倒是纪玄祉急切问,“榴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纷纷乱乱,严帝却仍坐在那口泉眼边。
听到说已经全灭了反贼,他摸着石碑,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梓童,对不起,他们扰了你的安宁。”
这时,山下的护卫终于也已赶来。
领队的过来跪拜严帝,口里称罪,“臣张沪不知山上动静,救驾来迟,圣上请降罪。”
严帝尚未说话,程昱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脚踩肚子,剑抵喉咙。
他的一脚,竟令张沪折断了腿,苦着脸压抑痛呼。
殿中其他人一片惊愕。
程昱又踢了一脚张沪,道,“山上这般大动静,你如何能半点不知?且这里只有一条道上山,暗杀圣上的那么多人,如何上来的?”
张沪脸上变色,却辩解道,“圣上吩咐过,不准人随便上山,因此守卫皆离得很远,未曾听到山上动静。至于他们如何上山,臣真的不知。不过前几日山水冲塌一处陡峭山坡,尚未修好,只怕因此给了逆贼机会。臣该死,但是那个修缮不是臣等所管的,附近也有守卫看着,方才才知道被人给杀了。”
严帝“哼”了声,目光终于石碑上挪开,在众人面上扫过,却没有说什么。
最后停留在纪玄祉面上,满是厌恶地怒视他,半天方收回。
纪玄祉遭受这样的目光,却半点未曾变色,一脸仍是关切,道,“圣上,儿臣护送圣上回宫吧,这里太不安全。”
众位内侍和护卫也皆是暗暗点头。
严帝伸手,白总管便开始为严帝整理服饰,看起来是打算回宫了。
程昱扫了眼,如今殿中殿外,人马已经不少。一部分是山下来的,一部分是太子带的,还有一部分,是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