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将自己袖子也撸起,他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不过位置在胳膊内侧,更上面一些。
他看了看程昱的,却又后退几步,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如同疯狂了一般。
程昱走到海榴身边,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捂住耳朵,小声道:“吓到你了吗?”
海榴是有些惊吓。但是,也不算太惊吓。
她在程昱怀里闷着声音,小声问,“这意思,是不是说,你是圣上和明皇后的儿子?”
程昱轻轻点头,又道,“我是我娘的孩子。”
海榴琢磨了一下,忽然将程昱推开,惊呼道:“那你不是我爹爹的私生子?”
“啊……那你就不是我兄长!”
她抬头看程昱,仍觉得程昱哪里分明和海将军有些相像,又后知后觉抖了下脖子。
刚才程昱过来抱住她,又太自然了些,她竟被唬住了一般随了程昱。
如今清醒,便觉得有些奇怪。
特别是,他们如今还不是兄妹了。
“你,你,是我和你娘的儿子?”
身后,严帝抖着声音问。
程昱又将挣脱的海榴抱住,轻声道,“我娘说,我生来,便没有父亲。”
海榴想躲,看到他脸色极为不好,手指都隐隐发颤,忍耐住没动。
程昱抱得并不紧,只是虚虚揽着,手指却按在海榴背上,有些用力。
“你,你,你……”
严帝走过来几步,连说几个“你”,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定了定神,“其实当年,我已为你取好名字,若是男孩子,就叫玄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圣上可不是一时糊涂。”
程嬷嬷忽然开了口。
“圣上为了那个狐媚子,糊涂了不知多少年。”
“为了她,你连我也赶出东宫,若不是皇后娘娘仁慈,说不得那位连我也会杀了。为了她,你冷落皇后娘娘。为了她,你让皇子流落在外,受尽艰苦。若不是因为才刚生过孩子,娘娘就受了惊吓,又被迫长途跋涉,娘娘那般好的身体,又如何会早早病故!”
严帝听得面上的镇静又碎裂开,他跌后几步,撞到柱子上才停下。
面红耳赤,以手掩面。
“我,我……”
海榴听得心下惊讶不已,严帝后宫妃嫔不多也不少,但是,并未听说,有什么独宠。
即便是纪玄祉的母妃,也只是一个毫不出名的,并未传出曾有什么受宠之名。
不过,她算是听出来,原来程昱的母亲,就是先皇后。且这位先皇后,还因圣上偏宠什么妃嫔,几乎丧命,流落在外。
她忍不住对程昱生出同情,又想起那位先皇后,她曾见过一面,面上一道疤痕,可想受了多少艰辛。
而且,因她疏忽,还害得她在门前踩了冰面,滑倒跌了一跤。跌得还挺厉害。
同情和愧疚加在一起,令海榴心中火花上蹿。
她推开程昱一边胳膊,偏头看了眼严帝,故作娇声道:“哥哥,害你和你娘性命的人,自然不能认作父亲。我爹爹英雄无双,侠义心肠,为人最是正直。这样的人,才堪做爹爹。我爹爹也很喜欢你,以后定会视你如同亲生。便是继承将军府家产,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与你争……”
海榴脸上蓦地涨红,咬唇停住嘴。
她为了支持程昱,气气严帝,才这么说。但是,严帝毕竟是王上,让自己爹做皇子的爹爹,好似有些大逆不道。
想了一下,一时也没有什么可挽回的话。却听头顶轻笑之声。
抬头,见程昱面色和煦,全不见方才的戾气和愤怒。
心中胆寒也消了几分,又想到反正爹爹不在京中。严帝要是想拿她问罪,正好和他闹翻,让爹爹再也不会以为严帝是个好人,倒是正中下怀。
于是又昂起脖子,扬声道:“圣上,我不是针对你。只是若我爹爹对我和我母亲这般,我可不会原谅他。”
程昱又笑,海榴也偷偷无声而笑。
两人对视,忽觉正与严帝说的那些令人不快的事,都如过眼云烟,也不过如此。
严帝沉默了一会,忽然放开扶着柱子的手,站起身就往外走,海榴心下一惊,担心他是真的发了怒,要叫人来拿了他们治罪,警觉地换了个方向,目光追随严帝而动。
严帝走到大殿门口,招了下手,内侍护卫们赶紧跑了过来。
“将太子,将纪玄祉,给我拿下,速速给我将他抓起来!”
却有人来报,“程将军的人要抓太子,如今正在缠斗,我们,我们……”
他们是皇家侍卫,并没迟疑就选了帮太子。可是如今听了严帝的命令,如何还敢说。
严帝皱眉间,外面却有人又来报,“山下又来了一队人马,领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