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进昆吾峰前还特意整了整衣袍。
可当他怀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推开门时, 却发觉整座山峰上空无一人。
他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也不急着走, 就在齐然曾经坐过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树影斑驳,纵横的枝丫切割着光线,稀疏地落在他的身上。
紫金流袍垂落在地, 衣衫间金色丝线交错纵横,隐隐约约勾勒出太极八卦的图案。
谢凉一手支着下巴,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 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他取出一物。
那是一套茶具。
没什么特别, 也不是什么珍贵灵器, 只是同那天齐然用过的一模一样。
他摩挲着茶杯, 不经意间弯了弯眼眸。
这时一道虚影在他身后逐渐凝实。
“楼主。”
来人笼罩在黑影中, 恭敬地半跪下行礼。
谢凉恍若未闻, 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 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但来人显然极熟悉谢凉的脾性,双手将玉简高高举起:“有魔子的消息传来。”
谢凉端起茶杯,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瞧也没瞧手边的人, 含着笑的嗓音却骤然冷了,“难喝。”
茶杯砸在地上, 碎瓷片飞溅,深深扎进了黑影的手臂。
但黑影只是将腰弯得更低,手中高举的玉简纹丝不动。
谢凉抽出一条手帕, 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薄唇微张,吐出一个字, “念。”
黑影低着头应了声,就去打开玉简。
但那上面特有的禁制并未解开,他的手被紫光灼伤,裂开一道道伤口,暗红的血渗出来,被愈发妖异的紫光吞噬。
谢凉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你怎么这般无用?”
黑影跪伏在地,“属下知罪。”
谢凉嗤了一声,觉得甚是没意思。
他随手勾勒出一道符文,落到黑影手上的玉简上,紫光消散,其中的文字展现出来。
谢凉侧过身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却在看到“齐然”二字时,目光一顿。
他不禁坐直了身体,也顾不得嫌血污肮脏,将人小心捧着的玉简捞到了手上。
短短三行字,谢凉看了许久。
他脸上的阴晴不定渐渐收敛,展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以后有关齐然的消息设为最高级。”
黑影应了一声,便要退下,却又被眼眸含笑的谢凉叫住,“等等。”
他轻轻摩挲着玉简光滑的边缘,“去给天元宗送张我的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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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天元宗,元清峰。
谢臣还是不放心齐然的状况,正劝他研习双修功法。
他对功法进行了部分改进,除却为一人疗伤,类似于炉鼎的功效外,他还研究出了让两个人共同精进的法子。
虽然效果没有之前的好,但也绝对是一部上乘的功法。
何况这样于两人皆有益的情况,谢臣知道齐然不会如原来那般抗拒。
果然,在他翻来覆去地讲了几次后,齐然的神色松动了大半,对着石桌上的功法看了起来。
日光洒在他纤长的睫羽上,映出眼下一片阴影。
谢臣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那一颤一颤的眼睫挠动,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晚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齐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看得认真,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光线被遮住。
他不解地抬起头。
谢臣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那始终挺直的脊背微弯,伏压下来,将齐然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可是他的吻却极尽克制,像是怕吓着他,于是无论心里有多少的冲动野望,他都死死克制住,压上了毕生的温柔。
气息交缠,空气似乎变得潮热而粘腻。
细细密密的吻交织成一张网,情.欲交合,让齐然的呼吸也不复轻浅,逐渐不稳了起来。
他上挑的眼尾染上一点殷红,打破了素日里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的姿态,让人愈发难耐。
谢臣按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重重喘息,吻得更加用力。
风在动,树影摇晃。
谢臣沉迷之际,忽然被齐然推了开。
“谁?”
齐然面色一冷,身形一闪出现在数十丈外。
可空阔无比的峰顶上,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谢臣追出来,见他脸色不好,看了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