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定论,“你又骗人。”
话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谢凉却仿佛看见了他恶劣的笑,无奈道:“哪有骗你?”
“真是心偏到没边了”,他摇了摇头,折扇一收,也懒得辩解,“就知道拿我找乐子。”
齐然挑了下眉,眼尾勾出一点笑意,“是吗?”
谢凉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有点蠢蠢欲动,但又不知怎么笑了起来,“不是,是我骗你。”
他垂眼抚了抚衣袖,“等着,我给你做桃花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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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修士修至筑基便能辟谷,不再有进食的需求,便很少会有口腹之欲。
但凡是有条件的时候,齐然还是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
谢臣苦修惯了,没在意过这个,但谢凉大抵是生活过于悠闲,不仅自身精贵难养,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
他端着桃花糕来的时候谢臣正好不在。
院子里只坐着齐然一个人。
谢凉的眼神闪了闪,也没问谢臣,神态自若地就在齐然边上落座。
他将衣袖稍稍拂起,打开楠木雕花食盒,取出两碟精致的糕点和一小壶酒。
齐然看了一眼,眉眼间明朗了些,他刚想说句什么,忽然偏过头咳嗽了起来。
谢凉眉头一蹙,那双温柔的瑞凤眼里似乎沉淀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但只是一瞬,他站起身,轻轻拍着齐然的背,声线如微风般和煦,“旧伤复发了?”
“都说了让你别那么赶,我可以帮你,再说晚些给他们布阵又没什么,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齐然皱着眉看他,“吵。”
谢凉啧了一声,心烦地舔了舔牙根,但到底还是停住了,“行,我不说了。”
齐然蹙起的眉心舒展开,又咳了几声,慢慢地均匀了呼吸。
谢凉转身给他倒了杯温茶,递到唇边。
或许是方才咳嗽的缘故,那原本颜色寡淡的薄唇透出几分润泽的殷红,让他的眼神凝滞了一下。
谢凉的目光从外往里地描绘着齐然的唇,喉咙不自觉地发紧,他无意识地靠近过去,手指却忽地一凉。
齐然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谢凉的眼睫翕动一下,直起身,“你这旧伤到底怎么回事?反反复复,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好,也不让我看……”
齐然抬起眼,嫌弃溢于言表,“你好吵。”
谢凉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气他呢?
天天三句离不开怼他。
看他哑口无言很有意思么?
谢凉张了张口,又觉得是自己早前做的孽,如今因果循环,报应加诸于身,也是活该。
他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笑,“行吧。”
他把桌上的天青色酒壶收起来,“我去给你烹茶。”
齐然不置可否,拾起一块桃花糕咬了口。
修长的手指被淡樱色的糕点衬得格外白皙,在浅薄的天光下呈现出一种玉质的光采,让谢凉难免又多看了一眼。
齐然却压根没在意他的反应。
谢凉见他喜欢,敛了敛神收回目光,温缓的声音又染上一点笑意,“都归你,不用给我留。”
齐然没有说话,但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自作多情”四个大字。
谢凉忍不住想笑。
但他觉得笑出来绝不是件好事。
于是他忍了忍,转身往院外走。
山间辽阔,也没有草地树木,显得有几分空荡。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将谢凉的衣袍吹乱。
他弯了弯唇角,低下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笑。
良久。
天色愈发阴沉,风声渐渐紧了。
在院落外的这一片空地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那人沉默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面孔却是清晰可辨的——
谢臣。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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