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后初晨。
各地洛河塘门前都摆出了同一声明的告示牌:本商行以义为利,趋义避财,凡昆仑子弟一概谢绝惠顾,烦请勿扰。
此告示牌一经摆出,立时在各地民众间掀起了群情鼎沸的强烈反响,此外,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整个修真界和修真江湖。
有人猜测,这应是当今朝廷对昆仑仙宗表示不满,因此才通过洛河塘这家皇商的门面给出暗示与警告。
也有人怀疑,是不是问题的根本出自于洛河塘与昆仑仙宗之间,跟朝廷并无牵扯瓜葛。
然而不论从哪一方面去考虑,这里边的内幕都无疑是个大瓜,若不能尽早瓜熟蒂落,让大家都尝尝鲜、解解渴,想必来自于各地的吃瓜群众是决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是以,在经过一上午时间的酝酿发酵,开在各州县城中的洛河塘分号无不是生意异常火爆,且上门顾客大都与往日不同,除了漫无目的的大肆采购以外,还会顺便问出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伙计,跟你打听个事儿呗,今早你们在外面摆出的告示是不是另有什么说道呀?”
“不清楚,我只是个卖货的。”
“小兄弟呀,你今天就算是不说,这天下间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你们这家皇商该不会是暗中接到了朝廷的授命吧?”
“不清楚,我只是个卖货的。”
“老弟!剩下的碎银两就不用找了,能方便透露一下,昆仑子弟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们洛河塘了么?”
“不清楚,要不你们再去问问其他伙计。哦对了,本商行只接受赊欠,不接受施舍,这位公子的好意还请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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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城,洛河塘后院。
赵山河背负着双手踱步而行,直至溜达到一间偏房门前,突然推门闪身而入,旋即又赶忙顺手把门给带上。
这时,正坐于桌前妄自出神的杨洛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思绪,抬头看了眼来人,面带微笑的打趣道:“山河,你没事吧你,看你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该不会是早上出门没干什么好事儿吧。”
“去去去!竟敢开本皇子的玩笑,这要是换成旁人,本皇子非灭他九族不可。”
赵山河一本正经的装腔作势,但装着装着,许是连他自己都装不下去了,跟着又快走几步来到桌前一屁股坐下,贼兮兮的转变口风,“兄弟,能说说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吗?依我猜呀,肯定不是一时脑热的决定,对不?”
“一步闲棋而已,又哪有什么目的。”
杨洛随口回之,却见赵山河仍是用一种不依不饶的眼神看着自己,旋即也就只好又补上一句,“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目的的话,无非也就是争取个主动喽。”
“争取个主动?”
赵山河似懂非懂的眨眨眼,“也就是说,你是要抢在仲天羽之前将此事盖棺定论?”
“不错!这步闲棋看似无碍大局,但最起码也能通过悠悠众口对其造成一些困扰和顾虑,如此一来,他若不想这辈子都背负骂名,也只能是等到我与他的三年之约到来,再名正言顺的除掉我这个宗门叛逆。”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家伙绝不会去做那无用功。可是这三年之约,你莫不是还真打算只身去赴约不成?”
“当然!纵使身死,我亦无悔。”
“不是!那你又能跟我说说有几成把握活着回来么?”
“目前看呢,是十死无生,至于三年后嘛,或许……也是九死一生吧。山河,到时我若战死,你一定不要急着为我去报仇,守护好这方天下间的黎明百姓,做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那才是你未来该去选的路。”
“呸呸呸!少说那些个不吉利的话!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没准到时候你这家伙又临时改变主意了呢。再说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志向,守护好这方天下间的黎明百姓倒是义不容辞,但对于那把龙椅上的位置却没什么兴趣。与其像我大伯一样,整日里憋在皇宫内苑批奏章,还不如你我兄弟一同无拘无束的仗剑天涯,至少它是自由的呀。”
“好吧,人各有志,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现下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吧。我师父是为了向朝廷尽忠才以死明志,他的死,朝廷总不能连一点补偿都没有吧?”
话到此处,杨洛之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一下变得严肃了许多。
赵山河略作思忖,问道:“那要是依你的意思呢?”
“要是依我的意思,朝廷应对这样一位忠勇之臣追封爵位,其膝下子女应永享皇恩厚禄。”杨洛直言不讳的作答。
赵山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似是也对这一补偿建议感到很合理。
但紧接着,当杨洛又补上另一句时,却不免令其顿觉一头雾水,“还有,反正你都要向你爷爷张一回口,不如顺便也将那位象城城主换一换人吧。”
“为何?夏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