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听说此行的目标地已然就在附近,众人原本还有些萎靡的心神不由立刻振奋起来,甚至就连金宏远,夏初和段红尘这几位心细如发的老奸巨猾也都包括在内,无不对这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古遗迹相当重视与憧憬。
倘若经由世人悠悠众口所传确系为真,被封藏在这座血魔宫里的奇珍异宝、古籍丹药不计其数,那么就是信守承诺的和大家雨露均沾,也是一笔不菲横财,又怎能不叫人欣喜若狂、喜不自禁。
当然,在像这等共同利益面前,只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还尚未落袋为安,一切也就充满着太多未知变数,是以,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加以十二分提防也尤为必要。
否则,真要是稀里糊涂的遭人暗算,连小命都难以保住,本该属于自己的横财也就成了他人嫁衣,诚然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呀。
“既然丫头你都如此说了,不妨就继续专心带路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将那座血魔宫找出来才更为稳妥。”
金宏远拢须接过话茬,一边说着,还貌似不经意的瞥了夏初一眼,而后者则心领神会的缓缓点头,也不知仅仅通过一个眼神交流,这二人就已在私下里达成怎样默契。
而将这一小动作看在眼里的段红尘也只是冷漠笑了笑,便把眸光转向别处,高冷、自信、目空一切的超然姿态并非刻意所表露,却又是那样自然而然。
昆仑仙宗,北冥剑宫,这是修真界公认的两方修真大派,不论历史渊源,还是实力底蕴,皆可谓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甚至有人毫不掺杂任何私心的给出评判,倘若这两方修真大派合力干预整个修真界的话,就是将各门各派整合到一起,也兴不起多大风浪来。
而在近几年里,虽然也有人把南宫斋排进了修真门庭前三甲之列,但若是细细想来,却不免有些牵强。
若非南宫斋门下弟子皆为女性,且又被天下男修视为结成道侣的福地,估计这个界内行三的排名也很难得以服众吧。
当下,昆仑仙宗和北冥剑宗这两大门派中的领军人物皆已出现在各自阵营中压阵,若说彼此谁会怕了谁,绝对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哪一方会小觑对手,也是不存在的。
毕竟,强者之间的尊重跟提防都是相互的,如有哪一方连最起码的沉稳心性都守不住,那么距离一败涂地的凋零也就快了。
沉默并不代表心虚,低调也并不代表怯懦,静如磐石,不动如山,动若惊鸿,宛如奔雷。
此时的两方阵营都在隐忍和等待中相敬如宾,但两派弟子和随行长老也都心如明镜,稍后一旦寻觅到血魔宫遗址所在,届时又会不会因双方利益分配不均而大动刀兵,那可就不好说了。
光阴荏苒,日月更迭,一轮满月照亮夜幕,伴着繁星点点,忽而明亮,忽而暗淡。
突然,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禽鸣响彻四野,裹挟着阴风缭绕,直冲云霄。
人们仰望天穹,竟骇然发现,那轮满月已被厚厚一层乌云遮挡严实,连带着满天星辰都在一刹那失去光亮。
每当有天穹异象出现时,通常也预示着一场大灾难或是一场大造化即将问世。
因人而异,有人预感不祥,提心吊胆,也有人满心期待,笑逐颜开。
可也没过多久,蛰伏在那一部分人心中满满的期待又很快破灭。
他们瞪大眼睛目望高远,就只见漆黑如墨的厚实云层剧烈翻滚,转瞬又变得稀薄,隐约透出一道令人心悸的血色月光。
“这是……血魔染月?”有人唏嘘发声,心下惴惴不安。
“血魔染月?莫非传说中的上古血魔也要在这里重临现世了吗?”有人跟风附和,内心间同样是七上八落。
关于上古血魔的由来和传说,世人通过历朝历代的文以载道以及民间野史也不难了解到,同魔神和邪神的旷世凶名不遑多让,曾给这方世间的布衣百姓乃至漫天神佛也不知降下多少血光之灾,如今要真是得以转世重生,世间只怕从此再无宁日。
“当年的诸神之战中,只提及到了魔神和邪神在此地联袂胜出,却对血魔只字未提。难道说……这里边有何欺瞒天下的隐情不成?”
“哎!当年过往已然成为过去,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也已不再重要。而当务之急我们最该考虑的是,这血魔一旦问世,又有谁能拦住它血染天下的脚步呢。”
“嗨!那还用考虑吗!自然是乐善好施顺天意、公而忘私解民悬的天选之人‘杨白衣’啦!”
“对对对!此子尚且能战退魔神、诛杀邪神,即便这血魔问世也应当不打紧吧。”
便在这天穹异象引发人们热议期间,白衣少年的赫赫威名又被人重拾起来。
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这就是典型的世俗人心,狭隘且自私,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明确定性的话,也只能理解成是‘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