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震!在这些年里你同令犬子可是没少忍辱负重,怎么,今日这是自觉时机成熟,便不打算再继续隐忍下去了吗?”
听闻殿外那无比狂妄的喊话传入耳畔,赵天一虽也一时颇感诧异,但很快也就心下释然。
在他的固有理念中,当朝与修真界各门派之间早早晚晚都要迎来一场空前战事,届时,昆仑仙宗、北冥剑宫和南宫斋这三方鼎足而立的超然大派也必然会纷纷跳将出来,或各自为营,或临时结盟,非要一鼓作气的推翻当朝政权不可。
虽然这一天来的未免早了些,但若从全局角度来审时度势,倒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况且,这一天不也是自己苦等了一辈子的期盼么?
他抬手取下脸庞上的黑无常面具,处之泰然的缓步走出人群,那副盛气凌人的上位者气场,俨然不是寻常泛泛之辈所能效仿得来的。
饶是在场之人的身份也大都并不寻常,不过在这位本朝国师面前,却还是缺失了几分足够自信。
紧随其后,南宫博也取下白无常面具,继而迈步来到赵天一身旁站定,就那么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殿外烟尘的缓缓散尽。
“赵天一!南宫博!如今朝野上下,早已是人心涣散、分崩离析,只要将你二位永远留在这里,又何愁千秋大业不成!”仲天羽难掩心中狂喜的回应着。
这一天的到来,又何尝不是让他等了太久太久。
若非自己的老父亲总是凡事求稳的从旁加以干涉与阻挠,又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同朝廷彻底撕破脸?
不过现下好啦,从前向来凡事求稳的老父亲终于是转变了腐朽观念,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时机已然成熟,那么打从现下起,是不是也就没什么可犹豫跟忌惮的了呢。
直到此时,殿内鸠集的众群雄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必今日一过,整个修真界乃至这方天下寸土都必将要迎来一次彻头彻尾的大洗礼吧?
那么眼前这个时候,显然也就有两条出路可供他们去选。
其一,是效忠朝廷,追随本朝国师和南宫侯爷血战到底,若能侥幸存活下来,并且最终获胜一方是朝廷的话,那么未来必定能有个锦绣前程。
其二,是起义反叛,当场表明同朝廷之间的敌对立场,如此一来,只待这两位国之泰斗身首异处,或许还真就能在未来闯出一番宏图霸业也说不准。
当然,要是以保守派的思维逻辑来作以考量的话,倒也未尝就没有第三种选择,那便是两不相帮的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只是,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选择不免实属不智。
因为,像如此举棋不定的墙头草,往往大都不会落得个善终的下场,届时无论是朝廷一方获胜,还是起义联盟一方告捷,回过头来第一个要秋后算账的,无疑是拔除这墙头草,以绝后患。
所以说,再分只要是尚还有点脑子的人,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选定一方站队,要么选朝廷,要么选叛军,只能二选其一。
而当前到了这一影响深远的关键时刻,很快也有第一批站队的人表明了立场跟态度,正是雷猿、岳北北、离阳子、楚月白、葛一夫、吕惊蛰等。
他们依仗着背后同一棵大树乘凉至今,如今这棵大树已然愈发粗壮与挺拔,且隐隐有着冲破天际之势,那么身为这树下猢狲的他们,自然也很乐意助其一臂之力,不为其他,就是纯粹只为知恩图报,那不也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么?
况且,就算他们现已幡然醒悟,欲要站队到朝廷一方替君分忧,想必那二位国之泰斗也断不会接纳吧。
眼见留在殿内的人是越来越稀少,南宫博一筹莫展的神情不禁稍有动容,“诸位江湖豪杰,想我大殷王朝开国以来,曾几何时亏欠过本朝子民,又曾几何时不是以仁政安天下?可却不曾想,而今居然滋生出像汝等这般不忠不义之徒!你们不妨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为了一己私欲而导致战火四起、生灵涂炭,难道这样的结局就是你们所想要见到的么?”
尽管他早已看淡生死,也早已见惯了逢场作戏、尔虞我诈的江湖人心,可当下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朝廷对立面,还是不免心下里感慨良多,甚至于在一时情急之下,连沉稳内敛的表象都因情绪失控而略显焦急与暴躁。
而相对于南宫老侯爷的情绪外露,本朝国师赵天一倒是很能沉得住气。
他自始至终都在以冷眼纵观全场,既没有挽留之意,也没有拒却之意,似乎是去是留全凭各位自行做主,但有个前提是,‘落子不悔’。
约莫又过了盏茶工夫,双方站队的势力也已基本明朗化,两相比较下,可以说是去留各参半。
至此,当朝与叛军的阵仗也算是泾渭分明,只待各方话事人一声令下,一场生死血拼便将会如期而至。
这时候,静默中的赵天一突然淡淡笑了,“呵呵,机会可是已经给过你们了,尔等既然非要同本朝势同水火,那么本国师自当没有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