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郁梨说完以后,又好奇地问:“不过这个诗经的句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老道士轻咳了声,终于有点回到自己地盘的庆幸,他面上正色。
“按照姻缘来解呢,这个婚姻是终身大事。爰之,不得以逾越、不正、强行等手段行之。必须以正当方式取得对方之芳心、在两相情愿之下完成。如违反上述原则行之时,虽结合,惟两者之间貌合神离,良缘亦为此破坏无遗。”
郁梨跟着摇头晃脑地听,听完以后还是很茫然,扭回头去看身后的两个人,“哥哥,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问完以后,郁梨才发现郁睿的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样——还是在外人面前那样淡淡的,没什么太多情绪,但是眼神却好像有些微妙地移开了。
而谢黎的表情,就更加……
老道士没察觉那么多,还在继续说:“这个,如果转换到朋友之间的关系上,那么——”
“不用转了。”谢黎突然开口打断。
“啊?”老道士一懵。
郁睿此时也回过神,他神色有些不自在,伸手拉起郁梨,“好了,现在你满足好奇心了吧?跟爷爷道谢,我们应该回家了。”
郁梨只能恋恋不舍地跟老人道了声谢谢,然后就被郁睿拉着快步离开桥下。
谢黎没急着走,从钱夹里拽出张粉票子,他拿起那枚算子看了两秒,才用它把钱压在卦摊上。
“谢了。”
老道士心虚,“哎哎,说好免费算的,而且也用不上这么多。”
“应该的。”
谢黎起身,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跟上那道背影。
“谢谢提醒……不然我真快要忍不住了。”
“?”
老道士茫然地看着最后走的年轻人的背影,回过神来他挠了挠脑袋。
是错觉吗?
总觉着这年轻人走之前的那句话,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饿劲儿。
这是馋什么呢……
老道士百思不得其解地收了摊。
*
新的周一到了。
谢黎今天到校格外晚,几乎是踩着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他是从后门进的,老师也司空见惯,只当没看见,继续上自己的课。郁睿倒是瞥见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因为课堂纪律班长以身作则,忍到了课后。
下课铃声打响,郁睿放下笔。他迟疑地坐了两秒,刚想转身,就见班里卫生委员小心翼翼地挪过来。
“谢……谢黎同学?”
谢黎今天的校服外套难得没麻袋似的盖在身上,而是套在身上的,不过这也没耽误他睡觉。
卫生委员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喊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郁睿听不下去,侧过身笑意淡淡地问:“你找他有事?”
“啊?是……上周旁边那排的擦黑板轮值已经结束了,这周一该从谢黎这里开始了。”
郁睿扫了一眼黑板,上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最喜欢板书而不爱用多媒体,此时黑板上挥挥洒洒的全是大段的粉笔字。
郁睿站起身,“他的值日我替他做吧。”
“……啊?”卫生委员惊讶地看向郁睿。
郁睿温和笑笑,“谢黎同学上周右手手臂弄伤了,没办法擦黑板。”
“啊,这样,那谢谢班长。”
“没事。”
郁睿把桌上的习题册合起来收好放到一旁,便离开座位走上讲台。
他拿起黑板擦,开始“工作”。
教室里起初就是正常的课间,后面不知道哪个福尔摩斯从卫生委员那里或者自己发现了郁睿在代替谢黎做擦黑板值日的事情。
没一会儿,半个教室都一边盯着他们郁校草擦黑板的背影,一边议论起来。
“今天不是应该轮到谢黎值日了,郁睿竟然是在帮谢黎擦黑板吗?”
“他们俩到底是朋友还是情敌啊,真是看不懂。”
“郁睿人也太好了吧,之前谢黎都那样挑衅他了,他还不生气?”
“是啊……”
一句接一句的“郁睿”往耳朵里钻——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后排有个听见这词就自动竖起雷达的人慢慢坐起身。
谢黎漆黑着睡意尚有些惺忪而低沉的眼,绝佳的听力从那些议论声里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后,他撑着桌子起身,懒洋洋地走向前。
讲台上,郁睿只当做听不到教室里的议论。
黑板已经擦到最上面。
语文老师个子很高,写东西还喜欢顶着黑板上沿开始——擦黑板时,离得太近粉笔灰扑脸;退开半步的情况下,以郁睿的身高擦最上面一排的字也需要伸直手臂才够得着。
郁睿正皱着眉考虑要如何建议语文老师时,突然听见身后教室里有人低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