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的小伙伴们相约在立冬的时候出校内建,为此还特意租了个小别墅,别墅里纸牌室、KTV都有,甚至还有波波池,厨房的厨具也是应有尽有,我们买了很多食材,有汤圆,有饺子,还有火锅底料。我本来以为这将会是一次很愉快的内建活动。
11月的G市,即便在早上再热,晚上的秋风拂过,也会让人感到寒意。
“我接个电话。”我向部门内的同学点头致意,大家围坐在一圈,正正好堵住了前往阳台的路,我只好从他们膝盖与膝盖相触的中间跨过去。
来电是陈琛南,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其实我早有预感他会打电话过来,因为我们相互不见面不沟通已经超过一星期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上大学后,我当上了班长,作为新生,又有很多的活动需要班委组织进行,自然没空和他聊天,每天不是在策划这个活动怎么弄,就是在构思那个策划书怎么写。
在这段时间,或许是异地的原因,他变得多疑起来。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算异地,我们都在G市,只不过他在S大,而我在海市大学,学校因为管控原因,没有假条不能出校。因此,即便不是真“异地恋”,也相近无差了。
因此,他在开学之后就一直问我身边有没有“臭男人”,一开始我还兴致勃勃地调侃他:“哎哟,我的小男友吃醋啦。”但次数多了,本是情侣之间的情趣也实在是变得令人烦躁了,更何况他变得变本加厉起来,让我一定要每天都和他视频通话一小时。如果哪天忙忘了没打或是没接,他就开始闹小性子了,有时还用分手威胁,得哄两三天才能哄好。
经由那几天,我发现我没有哄人的天赋。但更可能的是我当时对他这种行为十分地不解,也找不到根源去解决,连带着哄人也多了几分敷衍。
“闻衍,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电话里的人一听就是喝醉了,说出来的话都是黏糊在一起的,含糊不清,甚至还打了个酒嗝,我听着,没出声,对面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接受不了这种异地恋闻衍,我接受不了。”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们分手吧。”
冷风吹得我头疼,但也让我格外的清醒:“你醉了,现在是不清醒的,我建议你明天清醒过后再和我聊这个话题。”
陈琛南在电话那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现在清醒得很!”他喊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都不爱我,我都已经那么爱你了,你为什么高三的时候非要玩你那破手机写你那破小说不好好学习和我一起考上S大,你不知道我舍友的女朋友和他一起校园恋爱的时候我有多羡慕,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一天这个班级活动一天那个同学有约,分手吧,我受不了了。”
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电话里传出来女生的声音:“陈琛南你不是吧,和我出来喝酒没几杯就醉了你也太菜了。”
他不是在聚餐,因为他的电话背景音根本没有吵闹,女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他只是找了个女性朋友两个人一起喝酒,与此同时,他打电话来和我说,分手吧。
内建找的别墅在郊区,白天在阳台向外望,能看见连绵的山峦,让人心旷神怡,但在夜晚,层峦叠嶂的山峰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下一面就会张开血盆大口。
“好,那我们分手吧。”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对面没有再回答,手机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我转身,看到的是日光灯下部门伙伴的一起吃火锅的画面,那里有一碗装的满满的塑料碗,没有人去碰,是他们专门为我留的,小雅看见我在阳台,指了指那一满满当当火锅美食的塑料碗,招手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