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扭打在一起的情况,家里几个小的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这才知道原来老儿子暗地里勾搭着村里的寡妇,而这不知廉耻的寡妇又勾搭了裴老大,这才闹得兄弟、夫妻打架。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裴老太哭天喊地,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一下所有倒霉事好像都叫她家碰上了。
谁不知始作俑者是裴家想着弄死,毫不在意死活的裴二娃,而今日这一切都在裴二娃——如今的裴观潮的计划之中。
裴家这方如何狗咬狗暂且不提,且说回背了裴老太全部存银出村的裴观潮。
他还记得临睡前得到的消息,在吃早饭的时候,又偷偷过去和货郎打听了一番,确定他昨天晚上不是做梦,真的没有听错。
如此一来的话,他原本预备去的金水镇是不能去了,附近几个镇子也没法去了。
听那货郎的说法,那个县老爷的恶霸小舅子,是打算把他的赌场开遍下面的小城镇啊!
那样他不管去到哪里,最后都会遇上这恶霸。
裴观潮掂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纵然有心惩戒,但现在的他可没有这个力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稍加思索,裴观潮决定直接去县城找落脚的地方。
钱,现在他是暂且不缺的,缺的只有如何让自己光明正大,并且安全花出去的机会。
裴二娃今年才只有六岁,他娘跑了之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细胳膊瘦腿大脑袋,脑袋上的毛发乱糟糟支棱着,看起来十分不体面,可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却是最好拐卖的。
要是被人贩子盯上,迷药都用不上,把嘴巴一捂,抱起来就跑了。
裴观潮谨慎,也防着这些,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是落单的。
和货郎只说了几句话,后面想要的消息也没有多问他。
他想要去县城,但是不知道方向。
裴二娃脑子里的记忆只有去金水镇的,因为裴二娃的村子所属便是金水镇,每逢大集,村人就会去往金水镇。
二娃娘还在的时候,也带着他去过几次金水镇的大集,所以现在裴观潮也知道去金水镇的路应该怎么走。
就是这个小客舍,也是在他脑子的记忆里的,只不过当初二娃娘脚程快,家里又有驴子,所以从来没有住过客舍。
裴观潮人小腿短,又是快临近黄昏才从村子中出发,所以才不得不在客舍住了一晚。
他以十分自然的态度过去问了客舍掌柜的县城应该怎么走,得到回复之后,还不等客舍掌柜的反问他是哪家客人的小孩,他就已经回了一句多谢跑远了。
裴观潮可不敢多留,怕引起人的注意。
结果才走了没多几步,就看到一只眼熟的驴子正悠悠哉哉在路边吃草。
嘿!这不是他放跑的那只吗?怎么在这里?
裴观潮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可不敢往驴屁股后面站,怕驴撅蹄子踹他。
他这小身板,可不够驴子一脚的。
就站在驴子身侧,小心伸出手试探了一下。
没想到这驴子还认得他,见裴观潮过来,嘴里嚼着草,还用脑袋轻轻拱了一下裴观潮的身体。
能不认识吗?
这驴子原本就是裴二娃娘亲养的,到裴老太手里也没有多久的时间。
从前都是裴二娃小小的人割草喂驴,这驴子能不和他亲吗?
“好驴子,好驴子!”裴观潮拍拍驴头,试探着爬上驴背。
要是有驴子代步的话,他要去县城的路也轻松了许多。
这驴子也通人性,或者说从前就被裴二娃调教出来了,见裴观潮想要爬到自己背上,直接跪了下来,等裴观潮跨上去坐稳之后,他才站了起来。
喜得裴观潮又夸了几句好驴子。
有驴子代步,裴观潮接下来的路走得就快多了,原本或许要走上好几天的路程,一下就缩短了许多。
行了大半日,日头高悬头顶之时,裴观潮才停下赶路的脚步。
他放驴子去喝水,自己则是从褡裢里掏出两个馒头啃了起来。
这是他从客舍出来前在人家厨房里摸的,总共就四个,全被他拿来了。
当然裴观潮也不是白拿,他在放窝头的地方留下了一粒碎银,估摸着三钱左右的重量,也足够他付清在客舍宿了一夜,用人家的热水洗漱,还吃了一顿早饭,外带摸走的这四个白面馒头。
吃饱喝足,裴观潮又爬上驴子背继续行路。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会迷失方向,不过真正沿着大路往县城走的时候,才发现迷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城镇去往县城的大路,人说不上多,可三三两两也有几个。
偶尔碰上好心的行人见到裴观潮孤身一人,还会关心他是不是走丢了,这时候裴观潮都会借口自己和阿爹一起出来的,阿爹在草丛里出恭,让他